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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ia真名叫于景薇,是私生女,那个年代重男轻女,亲生父母把她卖给了别人做童养媳,ia还没成年就被拜了堂,成年之后她在村里的工厂上班,因为样貌出众,被小流氓骗去了大城市里做酒水小姐,后来又被人骗进了冥塔。ia的尸体还存放在殡仪馆的冷柜里,她的亲生父母不想管,寄养家庭又不想出钱,于是ia的尸体无人认领,stel想让ia和翟高武一起安葬,但翟高武的家人坚决反对,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都是不能接受三人行的,为了顾及外人的说法,也要顾及翟高武死后的名声,要是让翟高武的后事再和ia扯上关系,不久坐实了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吗?那世人会怎么评价翟高武,又怎么评价翟高武的妻子?
但在stel坚决要求之下,翟家的人勉强答应了帮ia处理后事,但是要在翟高武的送别仪式之后,而且ia的骨灰只能存在殡仪馆的骨灰堂里。
半个小时之后,遗体送别会开始,主持人上台致悼词,简单讲了一下翟高武的生平和成就,之后便让翟高武的家属致辞,翟高武的妈妈和妻子都哭哑了声音,翟高武的父亲和哥哥姐姐都简单说了几句,讲到最后忍不住伤心,话语都有了凌乱不清的哭腔。
在默哀三分钟时,全场寂静,乌以沉对着翟高武的遗照呢喃,他恍惚着想起了在翟高武的婚礼上见到的stel的真名,他记得stel的名字是王良玉。翟高武,王良玉,于景薇,三人各取一个字,就是他们的孩子翟良景的名字。
在哀悼接近结束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喊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stel听见是自己孩子的声音,她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翟高武的姐姐担心她,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最后是遗体告别,翟妈妈被搀扶着去了冰棺旁,冰棺被放在三层花台之上,来宾排着队给翟高武的遗体鞠躬哀悼。首先是家属,其次是翟高武的好友,最后才是受邀的宾客。计江淮带乌以沉去见翟高武的遗容,远远看去冰棺里的人面容平静,身体完整无缺,虽然已经修复得很好,皮肤也被色粉整理得宛如天生,但发际线处还是能看到拼接粘合的痕迹,现在的面容有多平整,意味着当时的惨状就有多严重,翟高武露出来的头部一半以上都是软泥塑型而成,躺在上面的更多的是一具泥巴雕塑,人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了。
stel和翟姐姐哄好了孩子,她们从外面赶回来,越是靠近冰棺,stel的脚步就越是蹒跚,最后她一脚踩上了花台,站在一旁的殡仪服务员想上前阻拦,翟高武的家属也上前拽她下来,但stel死死抓住了冰棺的提手不放,周围的人也上前来劝阻,一群人将花台上的鲜花踩得七零八落,stel被拽得头发和衣服都乱了,她哭喊着大叫:“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啊!!”stel拼尽了全身力气爬上了第三阶的花台,她的手指弓着,指甲抓挠着冰棺上面的玻璃罩盖,哭喊里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无助,计江淮忽然被驱动了脚步也跑了上去,他想扯开抓住stel的手,但寡不敌众,他们两个很快都被宾客和服务员从花台上拖了下来。
stel瘫坐在地上,她依旧伸长了手想去够翟高武的遗体,但翟高武的家人站在她前面,一边劝慰她一边将她的视线全挡住了。服务员很快将花台重新整理好,来宾轮流鞠躬悼念之后,冰棺被推下花台送去了火化间。
火化间只允许直系亲属入内,乌以沉和计江淮只能和其他宾客一起坐在火化间外面等候,火化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有一些宾客先行离开了,停在路边的车子也逐渐被开走了,几名工作人员进礼堂拆走花圈和装饰布条,将翟高武的遗照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了。
计江淮看天色不早了,他跟乌以沉说:“我们回去吧。”
乌以沉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虚弱地说:“我走不动。”
计江淮想了想,他蹲在乌以沉面前,将后背弯下,说:“我背你。”
许久过后,计江淮感觉后背一沉,他用力抱着乌以沉的腿弯起身,乌以沉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轻一些,这么多天没好好吃饭和休息,乌以沉早就消瘦了不少。
计江淮感觉背上的人在发抖,一汪微凉的水液顺着计江淮的衬衫衣领滑进了他的后颈。
乌以沉以为翟高武去世之后,他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实际上与从前并没有太大差别,早在几年前他们两个就因为生活和工作的关系很少再悠闲地约出来虚度时光了,现实的联系变少了,对彼此的印象也逐渐浅薄,乌以沉哭过了翟高武的头七之后,便没有再颓废得一蹶不振了。乌以沉剃掉了脸上的胡茬,叫了几个钟点工上门把客厅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还换了新的沙发和地毯,焕然一新的客厅让之前那段萎靡不振的记忆变得虚假,乌以沉的生活还要继续的。
轮椅案忽然有了新的进展,老人的儿子最终还是找到了轮椅零件的检测报告,一个曾经给康瑞爱提供机械零件的供销商提供了出货单,还有记者潜伏进康瑞爱、悄悄录下了电动轮椅组装车间负责人的证词,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康瑞爱产品受害者也站了出来,之前他们受伤并没有得到媒体的重视,还被康瑞爱的公关部敷衍打发了,老人的儿子答应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赔偿,所以受害者们起诉的热情异常热烈。
以上种种证据足以对康瑞爱提起伪劣商品的诉讼,于是轮椅案重回大众视野,一周后,法院对康瑞爱生产伪劣商品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立案调查,又过了一个月,乌以沉的父母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在准备开庭审理的那段时间,乌以沉几乎没有回过家,就算回来也只是拿几件衣服就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而过,没有余力跟计江淮说上一句话,如此过了几周后,忽然有一天中午,计江淮睡醒下楼,看见乌以沉一言不发地靠沙发上发呆,双眼空洞而迷茫,身上还穿着正装。计江淮走过去给他端了水,水杯举到了乌以沉面前,而乌以沉毫无反应。
许久过后,乌以沉沙哑地说:“失败了……我爸妈要坐牢了……”
计江淮坐在旁边捏着水杯,他心里闪过一丝雀跃,但光芒很快就被同理心压了下来。计江淮的心情很复杂,作为有良知的人,他是高兴的;作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又是不知所措的。看着乌以沉憔悴无助的样子,计江淮还没有冷漠到置之不理,他们朝夕相处了六年,即使感情混杂了很多扭曲的情感,但彼此都没法冷漠地对对方落井下石。
乌以沉捂住了自己的脸,揉着自己的眉头,可一闭上眼,脑内就响起法庭上法官平静而坚定的判决声。目前的证据链还未查到乌以沉这里,所以他并不是被告人,只能坐在一边旁听,眼睁睁看着父母和辩护律师进行反驳和陈述证词。乌以沉已经不太记得审理过程了,只记得父母最后被判决的罪行和刑期,乌以沉听的时候心率加速、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差点要昏迷过去了。
现在还有一次上诉二审的机会,乌以沉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最后的机会,找人顶包也好,诡辩证据也好,花钱和解也好,总之要竭尽全力避免父母入狱,这需要专业律师和公关团队的协力合作,乌以沉能帮上忙的少之又少,所以他回家了,回来好好休息一下。
计江淮把水杯放下,他揽住乌以沉的肩膀抱进怀里,乌以沉的身体僵硬而沉重,连呼吸都虚弱得如烟云。
但在等待二审的期间,又一个轰隆隆的意外降临了,乌以沉的外公去世了。
外公已经八十岁了,这个年纪什么时候都可能驾鹤西去,而且这几年外公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时不时咳嗽头晕,但都是小毛病,况且人还算精神爽朗,说话也掷地有声,于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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