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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小区
楼下过路的小推车打了铃,是常年叫卖豆腐花的阿爷,声音绕了小区响了好一阵。
接着,大叔大妈在树下打牌的欢笑声也冒出来了。
林晚谦闷在房间里,心里藏着事,把窗外的声响听了个遍。
昏昏沉沉间,心里还惦记着校运会的两项比赛,梁赞的百米冲刺短跑是上午10:10就位,1500长跑是上午10:40就位。
此时,闹钟的时分针堪堪定在11和12的数字,林晚谦轻叹了气,两场都过了。
热浪滚滚的脑海里艰难地浮起梁赞日常嘚瑟的神态,梁赞的小腿肌发达,连体育老师都曾夸过他练得不错,今日两场想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思考了一个问题,就会连着瞎想无数个,比如梁赞赢了在做什么,输了又在做什么。
这人平时生活做派就像个暴发户一样,高调得骇人,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拉帮结派请同学们吃喝玩乐去。
林晚谦拿过体温计一探,382度,静悄悄地又烧起来了,他谁也没告诉。
躺着浑身酸疼没劲,林晚谦摊开被子想起来活动,起身时把考点要记掀翻在地,他低头俯视,头重脚轻的,没有力气弯腰拾捡了。
林南嘉上课,林有才夫妇出了门。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荡荡的,走路还有鞋底拖地的回音响起。
林晚谦倒了杯豆浆,喝一口就融在嘴里。
外头落叶归于尘,心里的大树散尽了绿意,眼帘下的只有光秃寂寥的灰褐。
他用这一幕来形容内心的孤独。孤独,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最不屑挂嘴边的情感,这会儿乱糟糟的,就想有人在身旁陪伴着。
门铃骤然一响,林晚谦去开门,来人是东子。
“东子,你……”上回东子大晚上找他,就是替梁赞问话,那么这次显然又是梁赞遣他来的。
东子硬着头皮道:“晚谦,我来传个话。”
林晚谦面上淡然,强压着镇定,“传什么话?”
东子指了指阳台下,“那个,梁赞让我来问问你,他可不可以上来。”
梁赞在下面?
林晚谦瞳眸微微闪耀,他没有回话,直接绕过东子,搭在阳台栏杆上放眼望去。
也就一眼,他看到梁赞了。浅冬里穿了件短袖,右肩上随意搭着外套,原地踱步的紧张模样叫人轻松看破,这人刚比完赛就赶来了。
梁赞此时正焦急地在楼下等回话。
林晚谦没有喊他。
梁赞急不可耐地往上看,六楼有些高,仰望间还迎着日光,有点刺眼,勉勉强强看到林晚谦在上方冒出头来。
俩人仿佛在万丈高楼里相探一眼,悄无声息的传递着别样的情愫。
梁赞欣喜万分,一蹦三尺高,林晚谦也是,他的内心是湖水被激荡的不平静。
先移开眼神的是梁赞,他等不及东子的回话,他要上去。
林晚谦也从对视回过神来。
身后的东子迟迟等不到答复,以为这话叫人为难了,贴心地给林晚谦找托辞,“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替你去跟梁赞说,哎,来时我都劝过梁赞不要来的,他非要来,我这就下去带他走——”
“你让他上来吧。”林晚谦说
“哈?”东子傻眼了,“不是,不是……”
到底不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出。
“不过他现在应该跑上来了。”林晚谦笑了笑。
跑上来奔向他。
东子一愣,“没吧,说了要等我的通知才能上来的,那我这就去叫他了啊。”
说完东子急冲冲跑下楼去,结果在四楼就撞见往上跑的梁赞,东子才刚跟林晚谦说了梁赞会等他的回话,这下真是被狠狠打脸了。东子纳闷,怎么自个儿跑上来。
“那个晚谦说——”
“我知道。”梁赞轻喘着气。
你知道什么,东子心里暗暗道,但这话明面上是不敢说的,“哦,好,那走吧。”东子回身,要跟着梁赞一起上楼,却被梁赞一把拽住了。
梁赞一改笑脸,有些严肃问他:“怎么,你也要上去?”
东子傻乎乎地,脑子转不过来,他反问道:“啊?我是专程下来叫你的,现在不能再上去啦?”
梁赞可不想这傻小子跟着,“那个,我让人在ahr定了大包厢,你就帮我回学校通知大川阿告他们几个,让他们先过去吃个饭。”
东子还没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给梁赞挡住了路,还被往下楼的方向推去,“啊?这,这……”
人被推着下了半截楼梯,梁赞笑着嘱咐道:“把哥几个全带过去啊,跟他们说要带家属的尽管带,不够位置我再喊人开多一间。”
“那你呢?”东子抬眼,迷蒙地问他,“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了?可是为你庆祝胜利的呀。”
“去我肯定去,只不过我等林晚谦一起去,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过去吧,那几个傻小子还饿着肚子呢,别让他们等太久。”
就这样,东子给梁赞支走了,临走前东子脑子不知搭错哪条线,想起梁赞跟林晚谦曾闹过矛盾,他念叨一句:“赞哥,你们不会打起来的吧?”
梁赞翻了个白眼,“打你个头,走走走,快走。”
楼道间的脚步声重了,愈来愈近,林晚谦听着动静就知道梁赞上来了。
两人视线交会,给了彼此一个很暖和的笑容。
梁赞的鬓角碎发还留有汗渍,他把头发抓得高挺。
人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服,就穿一身在场上挥汗如雨的t恤过来找人,他微喘着气,渴坏了。
他进了阳台就凑近林晚谦,“你怎么了?老师说你请病假,哪里不舒服了…”
“我……”林晚谦脸上红红的,眼神微涣散,还发着低烧,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什么,就感冒了。”
他觉得脸上的滚烫是见了梁赞才起来的。
梁赞抬手贴他的脸,还很烫手,紧张道:“发烧了,没有退么?药吃了吗?”
他望着人,心里头发酸,心疼劲儿都缓不过来了。
林晚谦怔忡片刻,意识到他们还在外头,伸手把人拉进来,门给捎带上了。
他们见不得光,这个想法悄悄在心底生了根,明明他们是同班同学,为何单是站在一起就见不得光了。
林晚谦心虚,他也惶恐。
梁赞脑瓜子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味在纠结他有没有吃退烧药和休息的事。
“吃过了,待会儿休息下就好了。”
他听出梁赞干哑着嗓子了,给他倒杯豆浆喝。
以前梁赞并不觉得红枣味的有什么特别,就是跟着林晚谦久了,恋上了这个味儿。
林晚谦说话很慢,走路也很慢,他稍稍离梁赞远点,梁赞就贴上去。
他们每日放纵自己增进一点点感情,慢慢的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林晚谦无奈,“我发烧了,你得离我远点。”
“不!”梁赞没听,他不给林晚谦站着,拉着人就要坐下,“我让医生上门一趟。”
林晚谦一慌,直摇头。
“为什么?”
“我这附近可多好事的大妈大叔了,让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我家,那绝对得成为今日小区热点。”
梁赞捏着他的手,热热的,两只手煨贴一起就更热了,愁道:“这样啊,那怎么办好。”
林晚谦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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