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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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广袤的沙漠仿佛也陷入了沉眠，此时，万剑一、苍松等一众青云门弟子，却在衣瑱与秋泽的带领下，来到了先前那魔教三人曾说过的两处绿洲。

说起这两处相邻的绿洲，确是一个奇妙之地，它们已在此地多年，水源却始终都没有变化，一直是蛮荒沙漠中重要的休憩之所。

大的绿洲名为清泉洲，此绿洲被大片的树林与草地所覆盖，但最绝妙的，还是其内自然形成的四眼清泉，显然，这清泉洲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

小的绿洲名为小湖洲，也正如其名，这个绿洲并不大，只是一个被茂密树林围绕起来的小湖。

目光隐晦的扫过四处，未曾发现不妥，衣瑱看了眼到达此地之后，明显有些恍神的秋泽，深邃的眼眸飞快地闪过一缕光芒。

转过头面色如常的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万剑一、苍松等人道：“此处安全，尔等休整一番，切记不可饮绿洲之水，今日也不必守夜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今日由他来守夜。

想着众位师弟妹们一路以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万剑一便没有拒绝，他笑着点头，开口欲谢，却见衣瑱不甚在意的摆手制止了，紧接着，一道白芒闪过，眼前已没了两位前辈的身影。

“……”

万剑一颦眉，心底思忖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衣前辈并不怎么愿意见到自己，若无必要，也不会同自己交谈。

相比起来，另一位秋前辈则更容易相处一些，但万剑一每次看着对方，都有些神情恍惚，因为他发觉，这位秋前辈不光面容同苍松师弟相似，就连平常的一些习惯性小动作，看上去竟也分毫不差。

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可若他们真是一个人，那衣前辈岂不是——“自己？”

这些猜测与疑惑，犹如一团团繁乱的丝线，密密麻麻纠缠在万剑一心头，让他难以理清。

苍松站在万剑一身后一步之远，他见对方陷入沉思，便也不打扰，只转头与身后众人交谈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见众人各自忙碌起来，苍松这才回身唤道：“万师兄？”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此刻既然被打断了，万剑一便也将此事抛到一边，他轻轻应了一声，抬眼看向苍松，就见对方一脸认真的对自己说：“这里既有清泉，师兄不如先去梳洗一番？”

“好。”万剑一颔首，脸上绽开一抹爽朗笑容，他突然揽住苍松的肩膀，语含笑意，“苍松师弟可要同往啊？”

乍闻此言，苍松怔了一瞬，而后耳根渐红，口中下意识回道：“呃…师兄先行，我弄些吃食，过会儿便去。”

话落，苍松便挣脱万剑一搭在他肩上的手，匆忙离去，看着那似乎带了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万剑一失笑，苍松师弟这反应，还真是百看不厌。

心内如此想着，脚步已然向清泉的方向行去。

万剑一丝毫没有察觉，如今的他，是越发的喜欢逗弄苍松。

??

波光粼粼的小湖倒映着满天星辰，夜风吹过，一圈圈波纹在湖面上荡开，泛起层层涟漪。

衣瑱拉着秋泽径直落到了小湖边并未立时放开拉着对方的手，也不曾开口言语，衣瑱只是用那一双闪着星光的深邃眼眸，紧紧凝视着秋泽，分毫不离。

周遭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只余一片寂静，片刻后，似乎承受不住衣瑱眼中愈发浓烈的情愫，秋泽垂下眼，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可紧接着，下颚被抬了起来，然后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唇上，一触即分。

惊愕之色浮上眼眸，秋泽怔怔望着衣瑱，犹如被定身一般，僵立在原地。

松开捏着秋泽下颚的手，转而轻轻抚着眼前人发红的眼角，衣瑱凝视着对方，郑重道：“我倾慕于你，秋泽，你可愿与我共赴白首，自此不相离。”

眼眸再次睁大，秋泽的视线牢牢缠在衣瑱身上，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望见对方眼底十足的认真与坚定后，他那双本就湿红的眼眸，突然簌簌落下泪来。

这一颗颗泪珠像是一根根银针，直直刺入衣瑱胸口，叫他心头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楚。

看着眼前之人，疼惜与爱怜之色自眼中满溢而出，衣瑱正要替秋泽拭去泪珠，却见秋泽先他一步，随意的抹去了眼泪，然后一抹淡然笑意染上了对方的面容。

秋泽重重点了点头，直直望着衣瑱，出口的话语含了几分哽咽，然更多的，却是深情无悔。

“愿，怎会不愿，我对衣瑱之情，日久天长，如春蚕至死不改，蜡炬成灰不变。”

心头震荡不已，抚在对方眼角的手顿了片刻，紧接着便滑至腰间，紧紧环住眼前人因情绪激动而不停轻颤的身子，衣瑱的声音也带上几分暗哑之意，“是我之过，先前竟一直未曾明了你我彼此的心意，白白浪费这许多时日。”

说着，衣瑱突然想到什么，又无可奈何道：“今日我若不曾言明，你便打算一直掩藏？”

一滴泪珠自眼中滑落，秋泽唇边却绽开一抹笑，他轻轻颔首，语如平常道：“此情惊世骇俗，为世所不容，我不愿师兄，添此烦扰。”

衣瑱一怔，眼底少见的染上一层湿意，他蓦地吻住了眼前人湿润的唇，缓缓撬开牙关，攫取着对方口中的气息，又在唇齿相交间，轻轻唤了一声，“秋泽。”

“嗯。”

声音瞬间被吞没，秋泽生涩的回应着对方的亲吻，却没想到，衣瑱吻得越发深了起来，不过片刻，他便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更是一阵发黑。

似有所觉，交缠在一处的唇舌霎时分开，衣瑱揽着气息不稳、浑身发软的秋泽，让对方倚靠在自己身上，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静静凝望着对方。

??

相邻的大绿洲，一块青草地上，躺着数个人影，仔细一看，却正是万剑一、苍松等青云门一众弟子。

此刻，万剑一睁着眼睛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叉背在脑后，他虽是盯着满天星辰，但显然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按理说今晚不用守夜，万剑一本该好好休息，但他躺下没多久，白日里的疑问又浮上了心头，皱着眉思虑半晌，脑中依然一团乱麻。

又过了一会儿，仍旧毫无睡意的万剑一干脆坐起身，向着四处看了看，见周围几人千奇百怪的睡姿，当即失笑。

随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一旁的苍松身上，对方侧身躺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一副防备警惕意味十足的睡姿，使得万剑一眸中涌上一丝怜色，想起对方儿时的那场变故，他心底便是一叹。

缓缓摇了摇首，收起这突来的情绪，万剑一移开视线，抬眼看向某个方向，随后他沉吟片刻，朝着那处掠去。

白色的流光在沙漠上空飞驰了片刻，转眼便至小湖洲。

刚落至下方湖畔，万剑一身形便是一僵，他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脑中只余一片空白。

小湖边，衣瑱一手搭在秋泽脑后，一手则摩挲着眼前这双被自己吻得红润发肿的薄唇。

因着刚梳洗完毕，一头青丝还披散着，此时正紧紧贴在脸侧，清隽的脸上还有水珠滚落而下，脸颊泛着一丝红晕，在月光看着竟有些惑人。

眼底神色一深，万剑一再次含住了眼前人的唇，他温柔地舔舐，直到对方柔顺地开启牙关，任由自己亲吻攫取。

不过这一次，衣瑱很快就放过了秋泽，将仍然不会换气，剧烈喘息的人紧紧抱住，衣瑱忽然看向不远处，眼中划过一缕难明的深意。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