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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睡熟了,萧进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露出江沅被捂得发红的脸。
在江沅醒着的时候是不敢做的,现在他睡着了,萧进终是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抚了抚江沅的脸,手掌一伸便能把他的脸捧住。这么多年了,萧进抚够了冷冰冰的照片,现在儿子就在他的掌下,终于是能触碰到的鲜活。萧进自觉见过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能比他的儿子更清秀好看,而且儿子的皮肤那么细嫩,白腻腻的,就是天生享福的命。没道理在江辄止那里娇养着,到他这里却要受苦。
萧进把他这样看着看着,眼神越柔,几乎就要化成汩汩泉水,从他的心口溢出来,然后一股脑地把儿子盖住。他这瞬间就能生出数不尽的力气,燃出巨大的雄心壮志,都是为了跟儿子的未来。
“爸爸一定会照顾好你。”
十月的长假却只能这样有气无力地往前推进,江沅没有再提住宿的事,反正江辄止已经帮他申请走读了,他会如他所愿的,会跟自己的生父好好相处。只要他跟萧进一起住,那江辄止也会履行他的承诺吗,以后每到休息天就会来看他?
江辄止没有出现,但是他的行李都被一箱箱地送了过来。他的洗漱用品,他的书,他所有的衣服,现在又被一件件地重新填满这个新家。高兴的只有萧进,他亲手布置着江沅的房间,他终于可以跟儿子一起住了。
江沅终于从宿舍里搬了出来,萧进的动作很快,他房间的门已经修好了,房间里的摆设还又多了一倍。萧进是真怕他住的不舒服,把他的房间布置的暖融融的很有情调。他还去江辄止家的房间参考了很久,看到江沅的床头摆着几个布玩偶,又急忙去商场买了好几个差不多的摆上去。他盼着江沅会高兴,果然江沅看到了眼前也亮了一下,把那几个玩偶捧在怀里抱了抱,但又很快松开手,因为这不是他原来的。
那些都是小时候江辄止给他买的,还说让这些玩偶来陪他。那会儿江辄止的事业才开始,他总是回家晚,江沅就抱着他那些软绵绵的小伙伴们在沙发上等爸爸,一直等到睡着,然后睁开眼就能看到爸爸。回忆起小时候,江沅满以为这些玩偶都是江辄止送来的,以为他是在舍不得自己,终究还是空欢喜。全是假的,全是披了一层皮的冒牌货。
萧进也不知道是选错了什么,眼看着儿子的心情又低落下来,他问道:“沅沅是不是不喜欢,想要什么,爸爸重新给你买。”
他越是这样讨好,就越让江沅感觉到对比的失落。他宁愿萧进对他冷淡些,不在乎些,这样他就不用总想起江辄止。而且,要是生父都对他不好,江辄止还会这么决绝吗?还会硬让他回到生父身边吗?
江沅就忽然生气了,冷冷道:“你不要对我好!”说完就扔下那几个玩偶,跑出去又不理人了。
萧进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才重在江沅的床边坐下,他的手抚过江沅的被子,抚过他的枕头,最终只能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讨儿子欢心,明明感觉前几天才靠近了他一点,不过一会又被打回原形。只能怪他实在跟儿子分开了太久,除了血缘的这层关系,其实更像是被迫熟悉的陌生人。儿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就算从江辄止那里打听到了,可他做起来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怎么才行,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跟儿子亲近。
他满心愁结的时候接到了江辄止的电话,俩人是一贯地聊了几句近况,然后话题总是会转到江沅的身上。江辄止的言语间还是在担心江沅,自从他走读之后就担心更多,问他在家里怎么样,平时又做些什么,最主要的是,还有没有伤心低落。
萧进又找着了救星,他赶紧说:“我过两天就休息了,你有空也出来一趟,我想问问沅沅的事。”
江辄止的声音骤然着急:“沅沅怎么了?”
萧进叹气:“见面再说吧。”
挂了电话,两个人又都无法定心。江辄止的时间自由,只是萧进不行,他紧赶着做完手上的活,熬了好几天后才能在白天约出来。俩人约在一家粤菜馆一起吃午饭,江辄止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觉得萧进现在是比前两个月会打扮了点,衣服虽然普通,倒是穿得笔挺括直。加上他个子高,身形健硕,脸上那道疤带着股煞气,给人的感觉就不一般。等他坐到面前了,江辄止看他的指甲全部剪短了,下巴上的胡渣全刮得干净,只剩一层淡淡的青色,刚出狱的时候他什么都很马虎,现在知道讲究了,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不用想都是为了讨好儿子。
江辄止还是成套的西装,一身的行头都打理过,又贵气又考究,他今天戴了副眼镜,冷冰冰的金属框架下是一双狭长的眼,带出一股不近人情的斯文。他跟萧进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仿佛是两个极端,根本想不出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他客套地笑了声:“进哥,什么事急着见我?”
萧进也为了频频麻烦他而不好意思:“知道你很忙,但有些事还是想找你聊聊。”
江辄止跟着他开门见山:“沅沅,是不是沅沅出什么事了?”
萧进的目光幽沉,缠着纠结和烦忧:“一直都是你陪着沅沅,我说是他的爸爸,但其实一点都不懂他。”
江辄止说:“是不是跟沅沅闹矛盾了,他就是小孩子脾气。”
服务员这时候过来给他们添水,递菜单,江辄止拿到菜单的时候眼神又暗了暗,低声说:“还是沅沅会点菜,他最喜欢这家的粤菜,你以后也可以带他来。”
萧进苦笑:“总是你更了解沅沅。”
萧进其实很反感自己的这种变化,在牢里的时候怕江辄止对儿子不好,现在出来了,又会嫉妒江辄止跟儿子的亲密。他努力想控制自己,他不能生出这种忘恩负义的想法。这是他的兄弟,俩人有着过命的交情,又帮他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却在暗自腹诽别人。
服务员离开了,江辄止才回过神:“你跟沅沅怎么了?”
萧进握着两只手横放在桌上,是跟自己的内心做争斗,好让自己尽量平和地看待:“我想问问,你平时都是怎么跟沅沅相处的?”
江辄止微微怔愣,竟说不出话来。
“沅沅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也跟着照做了。可是我的儿子,还是不跟我亲近。只有上次出院后愿意跟我说几句话,后面又一样了,根本不想搭理我。”萧进垂头丧气,“到现在了,他都不肯叫我一句爸爸。”
他是听过江沅怎么追着哭着叫江辄止爸爸,现在想到还是会觉得难受,那股嫉妒生出来,跟蛇一样恶毒地缠起他的心,全是他求而不得的称呼。
“所以我才给他申请走读,只要多相处,沅沅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孩子,你对他好,他总能看到的。”
萧进叹气:“他还在恨我。”
又一股愧疚涌上江辄止的心房:“其实当年都是为了我们,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了,不然也不至于判那么久……最多也就几年,你就能亲自照顾沅沅了。”江辄止顿了一顿,忽然又说:“后悔吗?”
萧进果断地摇头:“不后悔,提什么后悔,我本来就有罪,罚了我才能长记性,再不能犯。那时候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其实就是违法犯罪的渣滓。有我这个教训,让弟兄们知道后果才更好。”
江辄止喉头生涩:“也不后悔失去沅沅?”
“幸好,我认了罪,就没牵扯到你,你才能把沅沅带大。你是我的兄弟,是你替我周全,我都不后悔。”
江辄止努力压制着心底的复杂:“所以说,沅沅跟着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得承认,我到现在都学不了你这种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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