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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拒绝了那官员后,帝渚却半分没放在心上,丝毫不关心自己得罪了朝中大员会导致今后的道路难行。
帝渚暗暗冷嗤一声,回了皇城后她得罪的人还少么?
上至将相贵族,下至达官富商,无数示好拉拢的邀请帖子多如牛毛的送进了将军府,却又被原模原样的退了回去。
到了最后她听军师说的烦了,索性叫他拜谢大门,直接拒绝任何外人踏入将军府的大门一步,于是那些送帖子的使者们连人都没见到,吃了个冷冰冰的闭门羹就悻悻打道回府。
时日一久,谁还能不明白她这个行为显然是明言拒外。
被拒绝的官员多了,且她最近与皇帝说起话来也是爱答不理的冷淡反应,所以近段时日凤歌开始大肆盛传,说承平侯是如何的狂妄自大,眼高于顶,自恃功高到竟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诸如等等。
可纵使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有多汹涌厉害,帝渚就是闭死了嘴,绝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也不生气,任由他们随风漂泊的乱言乱语,始终泰然自容。
边疆打仗多年,敌方叫阵时的故意挑衅,埋伏陷阱时的肆意谩骂她听得都像是放屁,岿然不动。
与那些张口就问候你祖宗十八代的野蛮敌人一比,那些只敢背着她私下说说的讽刺调侃,她当然更不在乎。
反正任由他们如何去说去编排,她的身家地位摆在了那里,他们除了过两句嘴瘾,又能奈她何呢?
心念至此,帝渚转头就把刚才之事抛在脑后,奔着出宫方向的崇元门走,不想走了不多久就迎面遇上了一群正或端或捧各式样物的宫婢太监。
一眼看见为首身着一袭玄青曳撒的太监时,帝渚快行的脚步一顿,当即沉了脸色,眼露厌恶。
要不说冤家路窄,偌大宽阔的皇宫,偏偏撞上的就是她最近极为恶心痛恨的人。
那为首太监正是姜涞。
从那日过后皇上就封他为殿前公公,掌管内廷十二坊,身家连升三级,比之皇上跟前的总管公公也就小了两级,得以每日侍奉君前端茶递水,乞巧欢笑。
有他在时君王都会带笑看,可见他倍受皇上宠爱,朝中百官因此也更为不满,人前人后没少骂他是个以色魅主的狐狸皮子。
对面的姜涞也没想到自己奉命出外办事竟就好巧不巧的撞见下朝出宫的帝渚,也是脚步凝住,神情古怪。
两人一个在外为官,一个在内为奴,内廷外朝隔得极远,若非皇上特意召见外臣进内宫议事便极难撞上一次,是以那日过后两人再未见过,谁想今日就撞上了。
霎时两人都回想起那日之事,两两对视后颇为尴尬,尤其是瞧见帝渚,身份尊贵。
他们看后一时皆是愣了一楞,无声赞叹不已,遂不约而同的默声往旁退开,给这四人留出一条宽敞大路。
黑豹轻松跑到她的身边围着她打转,头习惯的蹭着她的手背,就像乖巧柔顺的家猫对主人撒娇似得的亲昵举动。
这看的旁人心中情绪更是相当微妙。
手边的柔软绒毛蹭了她手背好几下,帝渚却只是低头冷冷淡淡的看了它一眼。
“松子,你不听我的命令从府里跑了出来,还欲伤人,回去后我定会罚你。”说完就无视了它的哀哀叫唤,往前走去,停在酒楼门口的五丈外四处打量。
往左一看,街边摆摊的小摊小贩们的家当物件撒了一地,多数被踩坏的落在泥地里,瞧着甚是可怜。
再往右一看,酒楼大堂的客人们早就识趣逃跑的一干二净,里面的桌椅摆设无一件好物,几名伙计和掌柜老伯都苦兮兮的站在一边,欲哭无泪。
看完的帝渚眉头一皱,向身后左边的一男一女沉声吩咐道:“军师,三娘,看看受到牵连的百姓们损失了多少银两,依数赔给他们,不够的留下字据让他们明日入府来取。”
“是。”两人应声答下,各自走开按吩咐办事了。
“侯爷!”
一声犹有余恐的叫唤突然响在耳边,帝渚斜眼顺势回看,只见三个身姿狼狈,发饰凌乱的男子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袍子,满脸怒容疾步跑来。
幸亏帝渚及时赶到他们才是大难不死,但庆幸过后就怒火丛生,再说林川等人都是帝渚的手下和养兽,这事帝渚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问罪的,到底是畏惧她的显赫身份,以及她身边那只悠闲徘徊的黑豹。
于是三人强忍了怒火,拱手向她依例行了礼,再恨声道:“侯爷,下官之前在酒楼中喝着酒,你的属下林川等人却突然带着黑豹发难,还扬言要杀了下官们!”
“你放屁!”就在门口站着的林川听得嘴要气歪了,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想杀害你们这些满口假话的小人!我还嫌你们的血脏了我的手呢!”
最后一个字说完,帝渚冷冷的一个眼神甩过来,林川当即怂了,哪里还敢再扯高气扬的骂话,深深埋下头,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好,一字不敢多说。
收回目光,帝渚再看向那三个隐有得色的官员,想着他们三人吃了此番大亏,语气便稍稍放的温和些。
“恩,本侯晓得三位大人受惊不小,确是本侯管下不严,回去后定然会严厉训斥下属一番,三位大人也早些回去好生休息罢。”
那三个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下官们险些被杀,侯爷简简单单的一番训斥就完了吗?!”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所谓的严厉训斥就是过后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意思两句,她根本没想严肃对待这事,自然更不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三个险险从鬼门关跑了一趟的人头顶气的快要冒烟了。
尤其是那险些被松子咬下一只手臂的武官,更是火冒三丈。
他气的昏了头,一时忘了眼前人地位尊贵,非常人能及,便怒声喝道:“我可是左相的得意门生,又与左相牵了女儿婚,是我恩师,更是亲岳父,侯爷难道不怕我大告一状吗?!”
他说的实在嚣张狂妄,好像左相这个名头一甩出来就能压死了大半个凤歌权相富贵的脊梁骨。
帝渚身后恭身站着的晏几同还是
帝渚的‘主动’请命推举的识相举动,令两只老狐狸都极为满意。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们假兮兮的推迟了几句后又附和着大大夸耀了她一番,然后堂而皇之的说他们君臣之间还有点国事需要讨论,就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她离开。
听着这欲盖弥彰的可笑理由,帝渚连揭穿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她对这机关算尽的腐朽官场厌恶至极,因此一听自己不用再呆在这里与他们假情假意的做戏,停都不停的起身行礼就甩袖出了殿。
出了御书房,帝渚奔着浮云台的方向疾步而去,这深墙高院遍布人心算计,龌蹉不堪,唯有浮云台才是她心底的一块洁净圣土。
不料她来的不巧,公主殿里没有纯洁单纯,干净的没有一丝污浊的帝渺,只有自打那一日过后教她满心厌气,痛恶深觉的御前公公——姜涞。
正如皇帝方才所言,帝玦年幼时虽不善学文练武,但生性善良,活泼好动,心思单纯,曾多次帮衬过倍受常蔑视的她们两姐妹,挥斥责骂那些谄上骄下的王亲宫奴。
他会跟在她后面奶声奶气的唤她皇姐,会送许多吃的用的给帝渺,是真心实意的对她们好。
帝玦的生身父亲慕容离是当时位尊无比的君后,十七岁就与先皇成婚,慕容家族根深叶大,权力鼎天,送他进宫就是为了更巩固朝中的家族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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