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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凉得透透的了。」
「这菜凉了没法吃,发腥。」夏月初用包袱皮儿把东西包好繫紧,塞到秦铮怀里道,「里头有饼子和咸菜,还有些炸鱼,是给他留着明天吃。」
秦铮忍不住撇嘴道:「嫂子,你对他也太好了吧,还单独给他炸鱼吃。」
「之前抓了那么多鱼,给陈婶送去一些还剩好多,我看你大哥和你都已经吃腻了,干脆给封七补补身子。」
「嫂子,我跟你说,你用不着对他太关心,那小子可不是个善茬儿。」秦铮嘟囔道,「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那就是个小狼崽子,养不熟的。」
夏月初闻言失笑,只当秦铮是在犯孩子气。
毕竟他和封七年纪相仿,有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互相看不顺眼也是正常。
「咱们既然救人就救到底。」她安抚秦铮道,「至于他是狼崽子还是狗崽子,养不养得熟与咱们什么相干。」
秦铮听夏月初十分自然地说出「咱们」这个词,心情顿时转好,拎起包袱脚步轻快地翻杖子出去了。
白天大家忙着地里的农活都累了,这会儿村里安静得出奇,外头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秦铮用不着特意绕远,很快就来到茅草屋。
这次封七倒算老实,没有爬到房樑上去折腾。
他拿东西围好才点燃蜡烛,生怕光线太亮被别人看见。
跳动的烛光照亮炕上巴掌大的一片地方。
封七老老实实地靠坐在炕上,一双桃花眼贼亮地盯着秦铮怀里的包袱。
他抽抽鼻子,一脸英勇就义模样地伸出伤腿道:「赶紧换药,我隔着好几层都闻着香味儿了!」
秦铮还记得夏月初的话,反倒解开包袱皮,把饭菜拿出来道:「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呦,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封七忍不住挑眉看向秦铮,见他作势要拿走晚饭,赶紧扑上去抱住陶罐,嬉皮笑脸地说,「别拿走啊,我都快饿死了。」
秦铮不耐烦地甩开手,挑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催促道:「赶紧吃!」
封七掀开陶罐的盖子,满脸幸福地深吸了一口气。
「哈士蟆炖土豆,你家的伙食可真好!」封七吃得飞快,一块肉塞进嘴里,在舌尖打个转儿,薄唇一卷,几根干干净净的小骨头便吐出来了。
他一口气吃了大半才放缓速度,感慨道:「这手艺,都比得上御厨了!」
「切,牛都不会吹,你是吃过御膳还是见过御厨啊?」秦铮嘴上讽刺,心里却颇为得意,「不过我嫂子的手艺的确是没的说。」
「只是有一点可惜了啊!」
「什么可惜?」
封七双眼微眯,舔着嘴唇道:「可惜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就嫁给你哥了呢!」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秦铮见封七吃完,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扯,直接将人放倒在炕上,解开布条就毫不手软地开始上药。
「嘶——」
药粉洒在伤口上的销|魂滋味,饶是封七极善忍耐,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072逼债上门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村里有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老薛啊,你听说没有,咱村靠山那个茅草屋里头闹鬼了!有人看见那屋里晚上有鬼火,还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动静……」
秦铮闻言脚下拌蒜,差点儿平地摔了个跟头。
下地干活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茅草屋闹鬼的谣言很快就在村里传播开来,而且还有越传越恐怖的趋势。
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都觉得格外害怕,谁也不敢去茅草屋一探究竟。
这让秦铮鬆了口气,却又觉得把封七留在茅草屋不是长久之计。
薛勇依旧以身上有伤为借口躲在家里睡大觉,这让原本就不怎么勤快的薛力越发忿忿不平。
只要薛良平不在,他就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撒尿,变着花样儿地偷懒。
秦铮干脆跟薛良平换了差事,宁可自己回家挑粪,也不愿意在地里看着薛力生气。
他不知第多少次地挑着两个空粪筐往家走,离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村里的村民。
秦铮加快脚步,走近便听到院子里有吵嚷声。
「老太太,你甭管我们是什么人,我这儿白纸黑字儿的有借条。看清楚,你儿子签字画押按了手印的,难道你家想赖账不成?」
「你说是借条就是借条啊?」盛氏的声音格外尖利刺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谁知道你们怎么造出来的,我儿子绝对不可能借那么多钱!」
「我跟你说不着,叫薛勇出来,让他自己说,是不是他按的手印!」
秦铮走到门口,见堵着门的几个人都流里流气,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几个人闻到臭味都躲得老远,倒让秦铮顺利地进了门。
院子里的争吵已经转战到东厢房中了,几个人的喊叫说话混在一起,也听不清楚到底在吵些什么,只有盛氏的声音高亢而绝望。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瘪犊子玩意儿啊!你咋敢借这么多钱啊!你别跪我,我没你这个儿子……啥?让我替你还?我咋替你还?你说我拿啥替你还?你把我卖了看值不值几个钱?你这是把你爹娘往死路上逼啊——」
秦铮也听明白了,肯定是薛勇在外头欠了赌债,如今人家追上门讨债来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欠了多少钱。
拿着借条的男人从西厢房走出来,身上的衣裳被扯得有些凌乱,这让他颇为恼火,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放下狠话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再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后我来,到时候拿不出钱来,那就——」
他说着忽然抬头,跟躲在正房门帘后面偷看的薛芹对上视线,登时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
「那就拿你这水灵灵的妹子来抵债吧!」
大黄牙说着大步逼近薛芹,伸手就要去勾她的下巴。
薛芹吓得猛地后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又怕又疼,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盛氏顾不得再打骂儿子,赶紧衝过来把女儿护在身后。
秦铮放下挑着的粪筐,将扁担攥在手中,蓄势待发。
不过,大黄牙这次登门的目的并非是闹事,主要是吓唬施压的。
此时见已经达到了效果,他也不愿久留,很快就带着门口的几个混混扬长而去。
东厢房里传出周氏的哭喊:「这日子没法过了,三两银子啊!你赚到过三两银子么,你知道三两银子长啥样么?你出去赌钱的时候,就算不想想我,也该想想你快出生的儿子吧!」
屋里乒乒乓乓的,似乎砸了不少东西。
盛氏怕周氏生气动了胎气,也顾不得心疼东西,赶紧去帮着安抚周氏。
周氏红着一双眼睛,不时地抽噎几下。
「娘,你说有没有这样的,我辛辛苦苦给老薛家生儿育女,他倒好,跑出去逍遥自在。我在家省吃俭用做针线活儿,好不容易攒点几个铜板,想着等有了孩子开销就大了,我手里也得有几个周转……」
周氏用力擤了擤鼻涕,大气都不用喘,继续哭道:「跟着他吃苦受累我都认了,他半夜回家想偷我的钱我也不计较了,可是这回不一样,三两银子啊!咱家这些人一年到头怕是都花不到三两银子,你让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拧了薛勇的屁股一把。
薛勇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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