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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皇后与皇上同岁,再过两年新鲜劲儿一过,难免色衰爱弛。
而后宫从来不缺鲜嫩的花朵,她们可以等。
谁知这一等又是三年。
三年别说大选了,连小选都没有。
三年之后,又过了一年,每年的小选好像被人刻意忘记了似的,大选也没消息。
反观帝后恩爱如常,半点要熄火的意思都没有。
如今三藩平定,皇上难得有时间,又赶上冬狩,不可能把整个后宫都搬过去。这时候跟着去,就算皇后吃肉,她们也能分到一点汤水。
于是安静如鸡的众妃嫔又开始活泛起来,具体表现是妆容比从前精致,喜欢到处招摇,没事总爱往坤宁宫跑。只求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等到冬狩的时候把自己带上。
不敢奢求皇上的宠爱,只想生个娃,将来终身有靠。
谁知皇上把后宫的随行名单交给了皇后,让皇后决定去留。
此时郝如月被各种祈求的眼神包围,也颇为无奈。后宫随行名单虽然由她定,但皇上说第一次巡幸蒙古,不想带太多人。
再加上,皇上还打算带太子和几个皇子过去,此次冬狩,妃嫔的随行名额只给了她三个。
其中一个是宣嫔,太皇太后老早定下的。
所以除了郝如月自己,她只能从三十几个妃嫔中选两个带过去。
没错,只有两个。
贵妃身体不好,早早给她通过气,自愿留下处置宫务。
荣妃想去,奈何郝如月随行,她要与惠妃一起留下,协助贵妃。
于是郝如月先点了宣嫔的名字,然后捋着位份,点了德嫔和通贵人同行。
不知道选谁,就顺着花名册,从高到低往下捋。
本来布贵人有五格格应该排在通贵人之前,但五格格不去,布贵人也不想去,已经向郝如月禀报过了。
宣嫔是蒙古来的,又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太后的堂妹,众人都没意见。
毕竟皇上巡幸塞外,不是纯玩,主要目的是犒赏蒙古王公。
之后皇后捋着位份来,也算公平,可怎么点到通贵人就停了?
在众人一脸懵的注视下,惠妃替郝如月回答:“此次冬狩,皇上只给了后宫四个名额。”
过了冬至节,车队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前往蒙古。
约摸走了小半日,后头忽然传来小孩子洪亮的哭声。
皇帝出巡,车队最前头有熟识道路的官员骑马开道,之后是持旗手,紧跟着是清场队、皇家龙旗队、八旗骑兵方阵、随行官员方阵,再后来便是禁军队伍。
禁军队伍将皇上的龙撵护得密不透风。龙撵之后,是太后的玉撵,再之后才是皇后的凤撵,凤撵后边是随行妃嫔的马车。
出发之前,太后说着自己年纪大了,怕吵,不想跟在龙撵后头,便与郝如月的凤撵换了一个位置。
此时小孩子的哭声如此清晰,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从太后的玉撵中传出来的。
五阿哥今年三岁,养在太后身边,也一并被带了来。
想到五阿哥,郝如月就头疼。
第98章 闹剧
不光郝如月头疼,太后头也疼。太后评价五阿哥的原话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乖的孩子。”
太后说得很委婉了,如果让郝如月来评价,就是天生坏种。
人之初,性本恶,在五阿哥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别的阿哥吃奶,就安安静静地吃,太子小时候吃完就睡,大阿哥活泼些,玩一阵也睡了。五阿哥不睡,吃完奶还咬人。
没长牙的时候还好,到了七个月开始长牙,每个乳母都被他咬得嗷嗷叫。
接连换了两拨乳母,太后没办法找到郝如月。
五阿哥从此断奶。
这回冬狩皇上本来不打算带五阿哥,可太后不放心,便带上了。
听着孩子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郝如月让芍药去看发生了什么。芍药才应是,德嫔便带着四阿哥过来请罪了。
天冷,郝如月让德嫔和四阿哥上车。
德嫔进到马车里,拉着眼圈红红的四阿哥便跪,郝如月将四阿哥扶起,让德嫔起来说话。
德嫔一向很有些内秀,点心和针线都做得极好。这些年太子穿惯了德嫔做的里衣,连针工局送来的也看不上了。
奈何内秀之人往往口拙,不善表达。
都说儿子随妈,可四阿哥只是长得有些像德嫔,唇红齿白的,那张小嘴却比德嫔能说多了。
这会儿德嫔还在斟酌措辞,四阿哥已经扑在郝如月怀里哭着告了五阿哥一状:“皇额娘,是五弟先咬了小白,小白才咬他的!”
与历史中的雍正帝一样,四阿哥从小就喜欢狗。
三岁时去慈宁宫请安,看见太皇太后养的一只哈巴狗,喜欢得挪不开眼,也嚷嚷着想养一只。
那会儿六阿哥才夭折,德嫔懊悔自责,被丧子之痛的阴云笼罩,整日以泪洗面。养四阿哥都费劲儿,哪里还有精力再养条狗。
于是四阿哥常常跑去慈宁宫看那只哈巴狗。苏麻喇姑见他可爱,每回都帮忙,先领着四阿哥进屋给太皇太后请安,请过安便让人带他去看小狗。
太皇太后得知,索性将那只哈巴狗送给了四阿哥。四阿哥抱着小狗,爱不释手,给它取名小白。
奈何那只哈巴狗太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勉强陪了四阿哥半年就死了。
四阿哥把它埋在永和宫后院,还用自己的小木剑给小白立了碑,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小白的名字。
德嫔又是封嫔,又是生娃,还连着两胎都是阿哥,难免遭人嫉恨,很快就因为四阿哥给小白立的墓碑被人告了黑状。
郝如月听说之后,把德嫔和四阿哥叫过来问话。
德嫔失子以后始终蔫巴巴的,好似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这会儿过来回话倒是鲜活了一点,吓得直抖:“皇后娘娘,四阿哥还小,不懂事。那个坟头和墓碑,嫔位已经让人铲了,狗的尸骨也扔了,皇后娘娘要罚就罚嫔妾吧。”
宫里规矩大,莫说坟头和墓碑这种东西,便是给夭折的孩子偷偷烧点纸,都是犯了大忌讳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伤心,没怎么管四阿哥,谁知他就闯了这样的大祸。
便是皇后娘娘心慈,这回也不会轻饶了。
闷葫芦似的德嫔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让郝如月颇感意外,不过该罚还是要罚的:“我是要罚你。”
德嫔母子跪伏在地,听皇后继续说:“六阿哥没了,你心里难受,我能理解。可你不是只有六阿哥一个儿子,你还有四阿哥。便是再伤心,也不能不管四阿哥。”
“罚你一个月的月例,回去好好反省。”见德嫔还是木木的,郝如月加码,”若你仍是老样子,就把四阿哥抱给别人养吧。”
话音未落,德嫔母子同时落泪,四阿哥更是哭出了声:“皇额娘,小四会乖,再不养狗狗了,求您不要让小四离开额娘!”
德嫔只是磕头,磕得额上见青,才算把心中对六阿哥的愧疚发泄出来。
虽然脑门疼,但人比刚来时精神了许多
郝如月招呼四阿哥到自己身边来,拉着他的小手,温声说:“小四是皇子,想养只狗狗有什么难的。宫里有猫狗房,回头去挑一只养便是。只一样,挑温顺些的,别咬着自己,也别咬着旁人。”
四阿哥立刻止住哭,欢喜地睁大眼睛,重重点头:“小四听皇额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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