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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

看来那句「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是真话。

这丫头,竟然连张帖子也不给他。

白瞎了自己当初对她那么好。

从藏宝库的最里面,将洄拿出一个一看就很珍贵的红色漆木盒子,交给了虾兵道:「就给这个吧!」

那虾兵慌道:「王爷..这可是..」

不等他说完,将洄坚持道:「就这个。」

「好..好的..」虾兵迟疑后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后的将洄,将铜镜旁的红绳给摘了下来,收进抽屉的最里面,缓缓道:「恭喜。」

昊白嫁给染紫,他没有不甘愿,毕竟这夫婿可说是他一手给她挑的。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被邀请这件事。

几年不见,将洄就沦落成了陌生人。

即便这就是他想要的,但真发生了,还是会有些寂寞的。

再怎么说,昊白也曾经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搭檔啊!

大婚当晚,将洄依旧心里郁闷,拿着几壶好酒,独自来到东海的沙滩上对着月亮喝闷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看酒都要喝没了,脑袋却还是十分清醒。

大概是平日里应酬多,练出酒量来了吧!

本想喝酒解闷,但就是喝不醉,还越喝越烦躁,忍不住对着月亮大骂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口干了剩下的酒,将洄接着骂道:「连你二姨妈的四姑婆的表弟的同袍的三舅爷你都送了帖子,凭什么我就没有?」

他倒也不是乱说,而是真打听到了青丘宴请的宾客名单。

「好歹咱们也一起打过树妖,斩过长右,收过蛊雕,还灭过相柳!就连句贺喜的话我都没资格说吗?」将洄将空壶扔向月亮骂道。

嘆了口气,将洄低声怨道:「没良心的傢伙...你不知道没有请帖,我进不去青丘吗?」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树妖什么的也就算了,但相柳这么罕见的妖物,你还跟谁打过啊?」

猛然转头,将洄看见了昊白。

她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看样子已经坐一阵子了,身边还有一壶酒。

「你..你不是今天大婚吗?」将洄有些傻眼道。

昊白站起身,拿着酒壶走到将洄身边道:「谁跟你说的?」

「我..我猜的。」

踢开附近的空酒壶,昊白在他身旁坐下道:「染紫娶的不是我,是涂山氏的远亲。」

说罢,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将酒壶递向将洄。

将洄没接,只问道:「你还学会喝酒了?」

昊白见他不要,收回了手,不屑地笑道:「我跟你很熟吗?我的事,你这么清楚?」

是啊!都几年没见了。

他们就是陌生人。

「不清楚..」将洄小声道,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带些苦涩。

昊白就坐在伸手可触的身旁,却转头看着月亮。

太久没见,将洄有些想把她的头转过来,让他好好看清楚。

仔仔细细,好好地看清楚。

多年未见,将洄甚至以为自己早就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但真见到后,才发现他一点也没忘。

忽然间,她开口了。

「但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了。」昊白看着月亮道。

「什么?」将洄这时候,才隐约感到酒有点上头了。眼前的昊白,让反应迟缓的他移不开视线。

「你是不会收到我的婚帖的。」昊白垂下了眼神道。

将洄皱了皱眉。

小丫头什么时候染上这说一不二的坏毛病了?

「我知道你因为我退出生我气,也知道你不开心我推了个染紫给你,所以你不理我,不来找我玩,我都无所谓。」将洄埋怨道。

昊白没答腔,又喝了一口酒。

沉下了声音,将洄接着道:「但你成婚,婚帖一定要给我。」

「凭什么?」昊白冷笑道。

「我是没用,干啥啥不行,一样拿的出手的本领都没有,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曾经有过你这么个搭檔!」将洄道,低头看向昊白手中的酒壶,「起码让我看一眼,是怎样的小子,有幸能娶你回家吧?」

他不配看她凤冠红袍,不配在红烛旁对视,但看看什么人能给她幸福这点资格,他总该有吧?

「将洄,」她终于看向了他道。

「嗯?」

说也奇怪,在她看向他时,将洄甚至不怎么想说话,就只想这么静静看着。

她向来跋扈的脸上,此时满是任谁见了都能察觉的款款柔情。

「我心悦于你,你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他知道,才必须拼命装傻,死命把昊白往外推。

但酒精上头的他,这次却没有说谎的力气。

「知道。」他如实道。

「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收到我的婚帖,因为我谁也不嫁。」

她是战神之女,将洄是死也不敢娶的,这点她心知肚明。

但她不在乎,她从来都没有嚮往过婚姻。

她也不觉得自己爱得很卑微。

昊白本就不是一般女仙,她是骁勇善战的武将。

她风里来火里去,从来也不会为谁停下脚步片刻。

她要的,就仅仅是在俗气的凡间随处可见的的两情相悦而已。

「我不求你娶我,我图的不是这个。」昊白缓缓道。

将洄笑了。

他还有什么可图的?要才华没才华,要地位没地位,就连自己藏得很爽的龙宫也不是他的。

他什么都没有。

抓住了将洄的手,昊白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有!

怎么会没有?

他做了这么多,不都是因为心里有她吗?

那个漆木盒子里,装的是将洄亡母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一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

他娘临终前,跟他说了这是以后要给他媳妇的聘礼。

也是整个东海宝库里,最珍贵的一件宝物,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他送去了青丘。

只因为除了昊白,他再也想不到可以给谁了。

但他就算喝了再多酒,就算醉到连自己都不记得了,也不会承认。

因为他就是一滩烂泥。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是意气风发的东海四龙王,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众仙的瞻仰与尊敬。

当时他很年轻,总觉得整个天上都等着看他大展身手,万古留名。

然后父王谋反,龙宫被抄,他跟家人们被软禁在龙宫中,静候发落。

每一天,都有更多哥哥嫂嫂,母妃重臣被陆续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也忍不住担心害怕,哪一天会轮到自己。

直到整个龙宫,只剩下他跟二哥羌步。

说来也讽刺,羌步是因为太过木讷,不知变通所以被父王排除在叛乱的计画之外。

而他,则是因为无能,逃过了一劫。

那时候,他才深刻体会到自己在众仙眼中,是多么没用的存在。

一夜之间,他从参天的高台上重重落下,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配在泥泞中苟延残喘。

东海如今逐渐挽回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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