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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心说写得很好看啊,没看出哪里错了。患者姓名那栏重新变得一片空白,顾晏握着笔,填上了“阮野”两个字,小护士横看竖看也没弄明白,这两个字怎么会跟那个“燕”搞混。不过她也没多嘴,只是保持着漂亮明媚的微笑在一旁等着。顾晏很快填好一张单子,点了提交,便让到了一旁。小护士在光脑上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没过片刻,便显示春藤医院诊疗记录跟身份绑定成功。只不过“阮野”这个身份下,医疗记录界面干干净净,一条历史诊疗都没有。没有春藤医院的,同样也没有其他医院的。这显然不太正常。“呃……”小护士看着这界面也是一愣,她下意识按了几下刷新,咕哝道:“界面卡了么,怎么什么都没刷出来?”顾晏扫了眼屏幕,脸上没多少惊讶。手指上的智能机突然震动起来,顾晏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耳扣,一边接通通讯,一边冲小护士道:“绑定好了么?”小护士见他似乎正忙,也不纠结那一片空白的诊疗记录了,点点头退出了界面,微笑道:“绑好了,可以去付费处交费了。”“谢谢。”顾晏说着,手指在耳扣上敲了一下激活语音,“喂?乔?”“哟!顾大忙人居然还有空理我!”通讯那头的人哈哈笑着说。顾晏“嗯”了一声,“没看来电人。”乔:“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是看到来电人呢?”顾晏道:“拒接。”乔:“……好好好你忙你第一。我打给你就是再确认一下,5号那天你真不来亚巴岛啊?”顾晏点开全息屏看了眼不同星区的时间换算,道:“不去了,要出庭。”乔还有些不死心:“我难得开一次庆祝会啊,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日子你忍心不来?5号不行,4号来露个面也行啊!我都多久没看见你了!再不见,你就要失去我这个朋友了我跟你说。”“4号?”顾晏又看了眼日程表,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就又开了口“我的天,你旁边人很多吗?好吵,你在哪儿呢?”顾晏答道:“酒城。”“你去酒城干什么?呼吸新鲜空气啊?”顾晏:“……”他想了想,回答道:“接了个案子在这边,顺便看戏剧。”鉴于顾大律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说案子,乔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好奇后半句,“看戏剧?你还有空看戏剧,我没听错吧。酒城那地方有正常人呆的剧院?看的什么剧?”“皇帝的新衣。”乔:“??”顾晏走到收费处把钱交了,提示音叮咚一声,手边的窗口哗哗吐出来一堆药,“您的药品已出库,请检验有无遗漏。”乔更茫然了:“药品?你不是在看戏剧么?我怎么听见了医院的声音,你去春藤了?”“嗯。”顾晏平静地道,“皇帝被烫了脚,给他拿点药。”乔:“??????”顾晏拿了药,收起了智能机的不同星系时间换算界面,“我3号到4号下午有时间,你都在亚巴岛?”乔一听,立刻道:“在!当然在,我在亚巴岛住一个月再回去。那就这么说定了,5号那么多人我知道你也懒得见,3号你来,吃住不用管,你人来就行。”顾晏回到诊室的时候,燕绥之已经跟那位医生聊起天了。烫伤的腿到脚踝处涂了药裹着纱布,不太方便踩地,只能翘着二郎腿,但这丝毫不妨碍燕大教授从容淡定地跟人谈笑风生。好像那腿不是他的似的。那位医生笑着说,“我母亲那边也姓阮,没准儿跟你八百年前是一家。”八百年没听见人这么套近乎了。
顾晏进了门,把药搁在燕绥之腿上,垂眼看向医生手边的光脑界面。燕绥之正翻看着那些药,就听那医生道:“稍等,护士那边刚把你的信息界面传过来,我录入一下诊疗记录。”约书亚·达勒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棒槌,他托着包扎过的爪子,瞥了眼医生的光脑,“咦”了一声,“你这人看着一点儿也不经打,身体倒是好得出奇啊,居然没有过诊疗记录?”他说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将燕绥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真是见鬼了,我以为我已经够少了。”原本医生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被约书亚这熊玩意儿一提醒,输入的手指一顿,“嘶——对啊,我才发现,你居然没有过往医疗记录?”燕绥之:“……”如果有绳子,他已经把约书亚这倒霉孩子吊起来打了。他下意识瞥了顾晏一眼,就见顾大律师也正皱着眉看向他。燕绥之迅速调整了表情,干笑一声:“别提了,前几天被小偷盯上了,偷了我一大堆东西不说,可能是怕被追踪吧,还给我把各种身份绑定信息都注销了。我重新办理之后还是有很多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步的时候出了故障。”医生毕竟不是搞调查的,他听了燕绥之的话,注意力显然被引到了“小偷”身上,唏嘘道:“11月末临近年底,确实到小偷出来活动的季节了,还是要当心点,我看你是学生吧?毕业了挑安全点的街区住。”燕绥之笑笑,余光中顾晏收回了目光,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位医生看着空白一片的界面大概有些不适应,写诊疗结果的时候,硬是把一个烫伤分成三份写,占了三条记录,看起来总算没那么碍眼了。燕绥之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心说这位医生值一枚医德勋章,急患者之所急,想患者之所想,太会体谅人了。医生填完诊疗结果,指着燕绥之腿上那堆药叮嘱顾晏:“先涂这支红色的药膏。手伤的这孩子伤口不算大,涂两天就行了。腿伤的这位得涂四天。之后开始涂这支蓝色的,涂到伤口看不出痕迹就行了。一周后回来复诊一下,不过到时候应该是其他医生在这里。我只是今天从本部过来坐个诊,明早就回去了。”燕绥之:“……”你看着我说就行了这位医生。医生交代完,冲他们笑笑,按了一下铃,外面排队的号码跳到了下一个数字。三人拿着药准备出门,燕绥之撑着桌子站起身,伤了的那只脚略微用了点力,便针扎似的撕扯着痛。他只在那一瞬间蹙了一下眉,脸色便恢复如常,就想这么走出去。结果还没迈脚,就被顾晏抓住了手腕。“怎么?”燕绥之一愣,又摆了摆手道:“没事破皮伤,又不是断腿,还用扶?”“这条腿难使力,你是打算蹦着出去,还是瘸着出去?”燕绥之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确实不大美观,很难走得优雅走出气质,于是只得挑了眉,抓着顾晏的手借力朝外走。院长是个讲究的院长,腿都快烫熟了还要讲究不能走得太丑,于是他每步都挺稳,就是走得很慢,半天才出诊室门。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卷发医生匆匆过来,走路带风,白大褂下摆都飘了起来。那卷发医生在门口被燕绥之他们挡了一下,侧了身才钻进诊室,“林,在忙?”卷发医生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燕绥之一眼,目光从燕绥之伤了的腿上扫过,又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他收回了目光,冲那位给燕绥之看伤的林医生道:“刚才在三楼被开水烫到的人?”林医生点了点头,“你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哦,没,刚才本部……”……燕绥之走到春藤医院输液室花了5分钟,约书亚·达勒差点儿给他跪下:“我爬都能爬两个来回了。”燕大教授云淡风轻地道:“是么?那你爬给我看看。”约书亚·达勒:“……”他扭头就进了输液室,把输完液的妹妹罗希接了出来,绿着脸跟着燕绥之继续爬向医院大门。走出门的时候,顾晏先去拦了车。燕绥之在等司机掉头开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回头朝大楼看了一眼。人的目光也许真的有实质,反正他一眼就看到了三楼某个窗户边站着的人——那个泼了他们开水的少年。他后来想起来,那个少年是被害人吉蒂·贝尔唯一的家人,泼完开水后被警队的人拉走了,这会儿也许刚受完教育,正在目送他心中的“人渣”离去。燕绥之看了两眼,转回头,就见约书亚·达勒也正转头回来,刚才挤兑人的那点儿活气又从他身上消失了。他耷拉着脑袋,垂着眼,脸色很难看,有些阴沉又有些委屈。“你刚才干嘛跟警队的人说是他脚滑?”约书亚沉着嗓子道。“因为案子还没审完,不适合让受害者的家人积聚更多怒气,这对审判不利。”燕绥之语气轻松,显得满不在意,目光却沉静地看着远处虚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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