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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们都望向他,他连忙讪笑道:“我记得县志里面说废除那些老门牌是在1986年和1987年间,我自己小时候家里住的地址——海泉路王二拐涌这么个名字,也是在那两年被取消的。可是我小时候的身份证上,一直都是王二拐涌这个名字,到后来换二代身份证时才统一替换掉的。”
“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最终结果还不是没有再用这个地址了吗?”李昊说道。
“等一下,古大力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邵波打断了李昊,“老的门牌地址虽然废除了,但是很多人的证件还沿用了老地址。也就是说,田五军手里的这个地址除了可能是年长者抄给他的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某人的某个证件里面,显示了这个地址。”
邵波继续着:“李昊,岑晓的爸爸发家就是在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在宏福路摆地摊卖皮鞋,之后才一步步做大起来的。那时候的人想要做生意,都不敢满世界跑,第一选择就是在自己家门口折腾下。那么,岑晓爸爸的老房子很可能就在宏福路。”
“这些不用你在这里分析,我们是警队,可以去查,只是在我们看来有没有必要查而已。”李昊答道。
汪局却抬起手来,示意李昊不要继续抢白,他将桌上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接着说道:“邵波,你目前的各种怀疑,确实太过牵强了,所以你也不要责怪李昊生气。你刚才逮住一个新的细节,就放大到把田五军案和岑晓父亲二三十年前的住址扯到一起,也确实不着边了。不过呢?我倒是挺喜欢你这股子轴劲儿,况且,有一个我知晓的事可以拿出来和你们共享一下,应该可以给你这一系列不靠谱的线索,提供一个有点分量的骨架。”
“嗯!汪局,您说。”邵波收住了嘴角那长期挂着的笑。
“岑晓我没见过,但她母亲韩雪,我打过几次交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韩雪有个堂哥在坤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副院长,而且是分管刑庭的。”汪局说到这里顿了顿,径自拿出手机,“被你们几个给撩得对这案子有点兴趣了,我干脆打个电话问下。”
说完他站了起来,举着手机朝着外面走去。
到汪局走出门,李昊板着的脸舒展开来,还难得一见地对我们几个翻了下白眼。赵珂知道我们几个的德性,小心嘀咕了一句:“你们啊!就只能对付得了汪局这种实在人。”
一两分钟后,汪局回来了,脸色较之前凝重了不少。
我们连忙站起,一起望向他。
汪局沉默了几秒,最终抬起头对我们说道:“要求把田五军案转移到坤州的人,就是韩雪的堂哥,坤州中院的韩小龙副院长。”
我们都愣在那儿,邵波这段日子的一系列不靠谱怀疑,到这一刻终于有了真正能够被我们捏在手里抓住的线头。这也就意味着……意味着一直以来,我反复对自己说的不相干的人不可能被串联起来的所谓理论,被田五军案彻底打败。
我开始了恐慌。
还不能被最终确定……
还只是怀疑而已……
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手机的响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只见上面显示着一个没见过的电话号码。
莫名的,我反倒有着某种欣喜一般,如同这个电话的到来,能够将我从当下的恐慌思绪中解放开来。
我按下了接听键……
“沈医生,没打扰你休息吧?”对方是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
我的心微微一颤,因为我压根都想不到这一刻会接到她打来的电话。
“沈医生,你方便现在来一趟我这边吗?”女人继续着。
见我没说话,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是韩雪。”
第八章 受虐狂
人类骨子里沸腾着的来自我们祖先的兽性,是始终存在的,对其他生物的伤害,似乎是我们天生就具备的本领。对伤害的享受,似乎也是某类人所嗜好的快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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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邵波载着我朝滨海小城开去,那是海阳市的别墅区,每一幢别墅与别墅之间都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保证了每个单栋都享有完全独立的一方世界。
邵波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有微笑挂在脸上的他,让人看起来有点不习惯。韩雪和我通电话时也问起了邵波,知悉我与他在一起后,便要求邵波一起过去。她的语气没有了之前那股子慵懒与慵懒背后的自信,很反常地,我在其中捕捉到了某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无助与无可奈何。
“沈非,在我针对岑晓的种种怀疑中,最让我觉得可怖的一个,便是关于岑曦死因的。如果……如果你我一层一层剥开后的真相,真的是岑晓这么一个看似文弱善良的姑娘,让她的姐姐走到末路,那么,我们要不要将真相公诸于众呢?”邵波声音很小,似乎自己也不太希望这一假设会成为现实。但让人沮丧的是,这一假设似乎也是我们目前一路调查的最终指向。
我望向车窗外,远处那跨越海面的高架桥延伸向远方。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不得已,并不是人们的初衷。这世界上也总是有很多人们的坚持,最终陨灭在扑面的红尘中。岑晓那张透着某种伤感的俏脸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叹了口气:“邵波,你觉得岑晓是一个会夺走人生命的人吗?”
“不像!”邵波不假思索地回答,但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被抓以前的邱凌也不像,甚至他被抓了以后也都不像。”
我们没有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窗外的黑暗天幕依旧,我在思考的却是——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可怕呢?道德与法律,压抑着我们不会随意肆虐。但骨子里沸腾的来自我们祖先的兽性,却又始终存在。
对其他生物的伤害,似乎是我们天生就具备的本领……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猛地蹦到了我的脑海中——对伤害的享受,似乎也是某类人所嗜好的快感来源。
岑晓那解开纽扣的衣领深处,有着刺绣花纹的浅黄色胸衣在我脑海中快速成像。接着,她开始微微将上半身朝旁边转动,让我的视觉进一步得以窥探仔细……
我吸了吸气,让自己的思绪不再混乱,免得再记挂那一画面,因为那一画面让我产生了一种虚幻——似乎能够嗅到来自女性身体的微微腥味。
情欲,是正常男女的生理需求。但是,与温饱这些需求不同的是,它能够被人强行压抑。
是的,我压抑着自己对于情欲的宣泄,所使用的手段拙劣且狼狈。我不断地说服,也不断地告诫,文戈始终是我唯一的理由……我的视线再次望向那耸立着的高架桥。
我的世界,崩塌在文戈离去的那个夜晚,继而支离破碎……
韩雪家的保安指挥着我们将车停在院子里,这幢四层高的小楼房在夜色中并不明亮。相反,没有男主人的它,如同一位幽怨的少妇,用那微黄色的灯光当作眼睛,望着这个世界,与走入别墅的我与邵波。
我们走上三楼,韩雪穿着一套绿色的睡衣蜷缩在客厅的欧式沙发里。她脸颊微红,诠释着她面前那杯液体里是有酒精的。看到我们后,她站起,动作依然慵懒,但没有了之前那种慵懒后显露出来的率性与随意。
“沈医生,我领你去岑晓的房间吧,她今天有点失眠,想要有个说话的伴儿。可惜的是,我无法成为她想要的人。所以,我才打给了你。”韩雪缓缓说道。
“我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她排斥的对象中的一员。”我很老实地说道,“我与她上次的交流,最后并不愉快。”
“岑晓会接受你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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