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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实际上它也是作用到生理的。对创伤的治疗非常复杂,因为它还包含了帮助病人发现创伤所连接的恐惧、幻想和冲突。精神科医生会开处方药物,让创伤产生的对生理的伤害变得最小化。但心理层面的,就只有我们心理医生才能够帮助释怀。也就是说,我们心理学要寻找到创伤的最终根源,发现那个被死死拧着的结,将它打开。
其实,乐瑾瑜这位精神科医生对我的心理治疗,与其说是她治疗的成功,不如说是我自己对自己克服的成功。我让自己变得弱化,放肆地卸下防备,袒露自己的伤口。
我收拾妥当,下楼准备离开这座被我留下了文戈的城市。可在一楼的沙发上,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乐瑾瑜,她还穿着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套运动服,单手托着头,眼睛闭合小寐着。我心里微微一酸,意识到这女人可能因为不放心我,留在一楼待了一宿。但越是这样,让我越发不敢上前摇醒她并说出什么感激对方的话语。
我不配……
我小声在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静静地走出招待所的大门,发动了汽车。我透过车窗,又透过招待所的玻璃,窥探那睡着的美丽的女人。
下个月见吧!我暗暗想着:希望在你来到海阳市精神病院的时候,梯田人魔已经被定罪伏法,而不是被押入你将要工作的新单位接受强制治疗。
我接入车载电话,拨通了李昊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赵珂,她压低着声音:“李昊在睡觉,你等会儿,我出去给你说。”
我“嗯”了一声,对方脚步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放出,显得那么真实与接近。终于,赵珂的声音变大了,充斥着整个车厢:“李昊昨晚快两点才从省城回来,送完邱凌回看守所后,便赶到局里,和梯田人魔案专案组开紧急会议,一直忙到4点多才回来。”
“那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赵珂,你昨天跟他们一起过去了吗?”“我没去,在局里和鉴证的同事为另外的案子忙活。”赵珂回答道。
“哦!那……那我晚点再打给李昊吧。”我有点失望,对于昨天下午邱凌在省厅接受的测试结果始终期待。
“沈非,我知道你想问他什么。”赵珂在那头深吸了一口气,“李昊昨天给我打电话时说你在诊疗后,只给他说了一句话,就是邱凌比我们目前看到的要强大太多太多了。”
“是的,我是这么给他说的。”
“嗯!那么对于昨天他在省厅的表现,也可以用这句话来回复你——邱凌,比我们看到的,强大了太多。”
“他战胜了机器?”
“是的。”赵珂应着,紧接着她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沈非,我是法医。在我这一层面,邱凌截至目前所呈现出来的一切,实际上已经能够定性为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精神病患者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收线后我又拨给了陈教授,老教授在话筒那边咳嗽了一下:“沈非,你自己怎么样?”
“我没什么。”
“你还在苏门大学吗?”
“我在回来的路上。”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因为我知道陈教授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我接着说道,“老师,我已经翻过去了,这一次是真的翻过去了。”
“嗯,我相信你。”教授沉声说道,“你打给我是想知道昨天下午邱凌的表现吧?”
“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打给李昊了,他女友给我说了。”
“但是细节你必须好好听听。”教授说道,“测谎仪的原理你应该是清楚的,人在说谎时候会有大量的生理变化,比如呼吸速率、血容量异常、脉搏加快、血压升高等不受意识控制的生理反应,而且这些反应是条件反射的自主运动。而这脉搏、呼吸与皮肤电阻三个方面的生理变化,也就是我们测谎中主要数据的收集来源。其中又以皮肤电阻最为敏感,是测谎的主要根据。在昨天,省厅请来的专家使用的,便是收集这些数据的pg-7型多参量心理测试仪。”
陈教授如数家珍般继续着:“pg-7只有一本32开的书本大小,由传感器、主机和微机三个部分组成。传感器有三个触角,要戴在哪三个位置你应该是知道的。而我要给你详细说的,就是邱凌的身体在接触到这三个位置传感器时的细微表现。”
“等下!”我打断道,“整个过程你近距离接触过邱凌吗?”问这话是我害怕教授因为只是在一片大玻璃后窥探,采集到的不过是模棱两可的数据,无法确定什么。
“沈非,我是本省心理学领域的权威。来到省厅协助公安检测的那几个老家伙,基本上都和我认识。虽然他们这些精神科的老顽固之前和我在很多专业杂志上吵过架,但是对对方的敬重,还是始终如一的。”教授说到这“呵呵”地笑了,“所以,在他们看到我后,便给省厅的公安同志说了,并对我发出了邀请。我有幸和他们一起参加这次检测,身份是作为专家组成员。”“那报告结果你也参与了吗?”
“参与了,但是可能我所反馈的意见没办法改变结论,因为在他们看来,数据强过一切。”
“哦!”我应了,没再打岔。
“沈非,邱凌昨天上午在你的诊疗室喝水了吗?”教授突然间问出一个与整个事件无关的问题。
“就喝了那杯牛奶。”我有点诧异,“有什么关系吗?”
“我问了李昊,早上他们是9点将邱凌从看守所带出来的。在你的诊所里面他喝了一杯牛奶,大概是200毫升。去往省城的路上,他在警车上吃面包时,又喝了一瓶矿泉水,应该是350毫升。接着抵达省厅后,他又要求喝了一杯水,应该是150毫升……”
我猜到了教授想要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上过一次厕所?”
教授应道:“是的,但咱又说回来,从上午9点到下午测试结束,他一共摄取的液体只是700毫升。我看了下他体重的数据,75公斤,那么他每天需要摄取的水量大概是75x40=3000毫升吧。所以,可能也只是我多心了而已。”
“问题是……在他被李昊他们从看守所带出来之前,他喝了多少水,又有多久没有上厕所,这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大声说道,“如果他从昨天早上开始,就一直憋着一泡尿,那么,他的神经所承受的来自膀胱的痛感,应该是非常恐怖的。这将直接影响到他的呼吸速率、血容量、脉搏、血压这些数据,让这些数据始终稳定在一个比较高的基调上。相比较而言,他心里所思所想作用到这些数据上的冲击与波动又算得了什么呢?”
教授沉默了几秒,最终在话筒那边“嗯”了一声:“沈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心理活动对身体的影响,比较起生理方面的,压根不算什么。”他顿了顿,“沈非,我继续给你说昨天下午的测试吧。”我应了。
教授:“传感器的三个触角,第一个是戴在手指上的皮肤电阻传感器。这个不锈钢电击贴贴上去时,我注意到邱凌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按道理说,这一贴片不可能让他有不适感觉的。之后第二个触角——呼吸传感器被拉伸开来,系到他的胸部时,他也有极其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动作,不过这次是眼皮的跳动而已。脉搏与血压传感器在我们平时使用时,一般都是戴在被测试者的腕部。但邱凌当时提出要求,说手腕因为这几天频繁审讯时被手铐锁得近乎麻木,可不可以不戴脉搏血压传感器。”
“专家们便将脉搏血压传感器戴到了他的臀部。”我沉声说道。
“是的。不过这次,他身体并没有任何细微动作。当然,我也可以理解成是他注意到了我在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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