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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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所有洗车步骤都差不多，但有些车厂会多或少几个步骤，这些都不会有人明说，只能自己多看多学。毕竟“兼职”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今天能上工，明天说不定就白跑一趟。孟逸也习惯这种情况，不过他也学会了“多看少说”，凭自己慢慢摸索出门道。他自认不是聪明的人，那就只能多费心力，免得到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把袋子放在堆放角后，脱掉的外套盖在上面，他撸起袖子连忙往洗车房那边去。相比他的沉默，另一个兼职的年轻人话就很多，小声地和身边的车厂员工聊天。他安静到存在感极低，而所待的位置不远，有心的话自然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原来这车厂在网上弄了一个什么活动，今天到后天这三天洗车都是五折，如果在车厂办会员还会送东西和折扣。当然洗车五折只是噱头，关键是办会员。如果车主办了会员，也只有车厂正式员工能拿到的提成，和孟逸没任何关系。可运气好的话，他能在这里兼职三天！日薪五十，三天也有一百五，省点吃喝也能挨到做外卖员的提现日期！那边洗车的事还没完，又有新车开过来，之前还在聊天的男人立刻招呼他们行动起来。开水管冲车这件轻松的事自然被车厂员工把持，孟逸和年轻男人只能拿着干净毛巾上去擦拭。冷水浸湿的毛巾立刻带走指间温度，又要把带水的毛巾拧干。即便孟逸干活麻利，还是配合另一个人的动作，把一辆车擦干。正和员工了解“会员制”的车主停了说话声，抬头看向车这边，开口说道：“把轮胎也擦擦。”孟逸离水管近，放下脏毛巾就去开水龙头，侧面去滋轮胎上沾着的厚土。水冲开的时候，一股难闻的味道先在附近传开，离得近的年轻男人干呕着往后退，直到走到孟逸身边，小声抱怨道：“这车不会是开进过屎堆里吧。”孟逸没有说话，四个轮子都用水冲了一遍。看他把水管放下，车主又说道：“麻烦把滴着的水擦一擦。”话说得客气，可半点没给他们拒绝的余地。车轮胎挂水很正常，还特意讲究地要擦干净，可想“屎堆”的猜测成真。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只能挑选没沾的那边，年轻男人拿着毛巾先到另一侧把挂水的部分擦掉。别无选择的孟逸只能拿着毛巾去擦有味道的这边，被水冲过又被风带走大部分味道，剩下的也能忍过去。这辆车擦完后，车主没多逗留，付完钱就走了。下一辆车又开进来，他们只能拿着干毛巾开始忙碌起来。

人工洗车就会接到各种各样的要求，就算是五折洗车，也会遇到挑刺的车主。这些都是洗车工要去应对的事，甚至有时候宁愿洗十辆车，也不愿和一个车主掰扯。显然那个兼职的年轻男人被气得不轻，反倒衬得孟逸成熟稳重。结果那人到下午就不干了，拿着一半的日薪直接走人。那时候孟逸还在车厂角落吃着泡面，他可没时间去关心琐事，还要把借来的碗筷洗干净还回去呢。然而下午没有了同车的对照组，孟逸只能拿出真实速度，干活可比上午麻利多了。即使表现得优异，老板也不会主动给兼职工加日薪，这似乎成了约定成俗的事。只是孟逸没想到自己都跑到郊区来做兼职，竟还能见到洛斐羽！那人从车上下来时，他都能看出对方身形的僵直。在下一刻又被走过来的女人搂住腰，听着那人喊着“亲爱的”话音，还真有些膈应。这般亲昵又肆无忌惮，应该是热恋期才会有的状态吧？原本孟逸以为是他们度过热恋期到了疲软期，再加上洛斐羽住在训练营，就算想亲热也没机会。他就活生生从正牌男友变成地下情人，还得时不时兼职对方身边的生活助理。如今散开对这人的滤镜，他才想明白，疲软期什么的都是在自欺欺人。现实就是他的利用价值消失，会被对方毫不犹豫地踢开。眼睁睁看着他们亲吻拥抱，刺目吗？伤心吗？其实都没有，只觉得很可笑。孟逸也懒得去想，洛斐羽究竟和多少女人有染，因为这次看到的女人和上次、上上次都不一样。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最后一个看到对方真面目的人。以后就当成是陌生人吧。他在心里下了定义，熟练地走到水管那边，那边秀恩爱的两人也渐渐走远，正好能眼不见为净。他这边想得开，眼里心里似乎都被“擦车”占满，压根没理会不知道利用什么理由凑到身边的洛斐羽，连余光都吝啬看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做洗车工？”洛斐羽带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压低声音再道，“难道是那个男人和你玩腻了，把你抛弃了？你就这样认命了？好歹从那人身上拿点钱过来啊……”话是越说越离谱，孟逸努力维护的面子更是被对方踩得稀碎，他不由冷声道：“你在乱说什么！”孟逸极少这般厉色，当即让洛斐羽觉得诧异，他自认说的话都是为对方好，怎么还一副装清高的样子。“我是在教你，该怎么做才对你自己好，趁着那人对你还有热乎劲，就该……”洛斐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孟逸抿唇的微动作，知道这是要动怒的前兆，他也不可能再劝下去，以一副不识好人心的痛恨表情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