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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秒之后,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怎么了楚楚?”
郁楚坐在马桶上,语调有些低迷:“我的肚子,好像被人发现了。”
梁絮白一怔:“谁发现了?出什么回事了?你先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郁楚将事情简单地说给他听,梁絮白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等我,我马上过来。”
电话被挂断后,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寂静冷沉。
脚踝处时不时涌出一股子针扎的痛感,与心里的担忧齐头并进,双倍折磨着静坐在马桶上的人。
良久,一阵叩门声闷闷地传来,他踉跄着走出卫生间,说了声“进来”。
来人是许陵和袁殊。
许陵来到他身旁,双眉拧得很紧:“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
“崴了脚而已,没什么大问题。”郁楚笑着与他说话,视线瞥向袁殊,很快便挪开了。
袁殊没有任何异常,也随许陵问了几句关心的话,语气和从前别无二致。
由于郁楚受伤时扔掉了竹筐里的水果,柿子落地受损,不计入今日的丰收成果里,本该排名第一的队伍因此而落后了几个名次,郁楚愧疚难当,只能向许陵赔罪。
许陵颇为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些柿子有一大半都是你摘的,就算你没受伤我也不配拿第一名,干嘛要道歉?”
袁殊也说道:“你的身体最重要。”
郁楚扯了扯嘴角,没再接话。
节目录制仍在继续,郁楚在房间里冷静几分钟后重新来到楼下,继续完成拍摄任务。
三个小时之后,梁絮白着急忙慌地来到了度假村。
这个速度远远超出了郁楚的预期,他唯一能想到的,必然是梁絮白又借了他大哥的私人飞机赶来此处。
再次见到梁大总裁,节目组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尤其是在郁楚受伤这样关键的时候。
大家的反应非常平淡,该录就录,该笑就笑,丝毫不受来人的影响。
梁絮白站在导演身旁,低声与他交谈。
许陵对坐在院中的郁楚挤眉弄眼,郁楚读懂了他的意思,思忖几秒后瘸着腿回到屋内。
梁絮白迅速赶过去扶住他,摄影师也及时调整了几位,将镜头切换至嘉宾们身上。
步入屋内后,梁絮白不由分说地把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卧室。
身体陡然悬空,吓得郁楚迅速环住他的脖子,待反应过来后才慢慢松开:“快放我下来,还在录节目呢!”
“不怕,我跟导演打过招呼,他们已经把你房间里的摄像头关闭了。”梁絮白踢开房门几步来到床前,将他平稳地放下。
郁楚耳根发烫,颇有些无措:“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就不怕别人多想?”
梁絮白蹲在床前撩开他的裤管,一边检查脚踝的伤一边说道:“你真当他们傻吗?我来节目组这么多次,恐怕他们早就知道咱俩的关系了。”
咱俩的关系?
郁楚怔怔地看着他,脱口问道:“咱俩什么关系?”
梁絮白用指腹轻轻摩着那截紫肿的脚腕子,担忧铺满脸颊,眉头也蹙得紧紧的:“咱俩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嘶……疼!”郁楚被他没轻没重地按了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此刻也顾不得纠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急恼之下把人推开。
梁絮白又缠了过来,握住他的腿腹轻柔地捏着:“我给你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郁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少顷,梁絮白起身坐在床沿,将话题引入正轨:“袁殊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或者问过你什么?”
郁楚:“没有。”
梁絮白:“也没有反常之处?”
郁楚:“没有。”
男人的眼皮落下半分,沉吟几秒后说道:“我去和他谈谈。”
“不行!”郁楚摇头,,“如果你说出去的话,他就知道孩子是你的了。”
梁絮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这孩子本来就是我的。”
郁楚无奈地闭了闭眼。
上午在果园发生意外时,他确实因为这个突发状况慌了神,心绪久久不得平息。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被腹中的小生命所困扰,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能怀孕的事实。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想要去掩饰、去隐瞒,将这份“不堪”深藏心底。
许多人都会在慌乱时总会做出错误的判断,甚至失去理智,郁楚也不例外。
因为腹中的秘密被暴露了,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联系梁絮白,把内心的恐慌告知给对方。
直至冷静下来后,郁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
这种依赖并未让他感到心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郁楚淡声开口:“还是我去和他说吧。”
《山居2》前前后后历时三个多月,总算在今日收官。
八位固定嘉宾们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录制最后一期时,导演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场送别宴。
郁楚伤了脚,许多小游戏都无法参与进来,但大家也没忘了他,彼此间的互动丝毫不减。
临到最后,众人配合他和袁殊再次宣传了一波《荆棘之夜》,与观众相约寒假,不见不散。
晚上录制完节目已经十点了,众人忙碌了一整天,早已精疲力尽,下工后迅速回到各自的院落里洗漱入睡。
袁殊的家在京城,所以晚上不会留宿在这里,他的两位助理已经收拾好行李,决意离去。
出发之前,袁殊发现郁楚正拄着拐杖立在院中,身边不见奚晓晓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身影,当即朝他走去,问道:“怎么不回去休息?”
郁楚凝眸看他,欲言又止。
袁殊笑了笑,调侃道:“舍不得你袁殊哥哥?”
此刻院中并无旁人,唯有白炽灯散发出几虑浅薄的光芒,将夜的清凉与寂静无限放大。
郁楚默然良久才说话:“袁老师,上午在果园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袁殊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化,但整张脸依旧斯文儒雅。
他盯着郁楚看了几秒,将问话抛了回去:“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两个月之前郁楚在剧组里吃啥吐啥,每日以清淡的素食和酸口的菜肴为主。
后来拍打戏受了伤,腹痛不止,梁絮白闻讯赶来,急匆匆地把人送入医院,调养了足足半月有余。
如今再次相见,袁殊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微隆的腹部。
所有的“巧合”串联起来,便是“不谋而合”。
他也曾听说过男人产子的先例,只是没想到,郁楚的肚子也会孕育出一个小生命。
听到这句问话,郁楚几乎可以断定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只是相较在果园时,此刻的郁楚很明显要冷静得多:“如你所见,我的确异于常人。”
袁殊很克制地没有让视线下沉打量他的腹部,而是移向院外的那株桂树,问道:“孩子是梁絮白的?”
郁楚垂着眼,用沉默解答了他的疑问。
袁殊知道生孩子的危险系数有多大,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郁楚应该是愿意留下这个孩子的。
沉吟片刻后,袁殊淡淡一笑,“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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