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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确信,从他回国入职盛锐那一刻起,不管旁人如何抓他的错处,总有一天他会坐上最高的位置,成为海市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这几天走到哪儿都有人偷偷打量他,但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目光,相反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楚音的私情后,就相当于他给楚音打了个专属的标,没有人敢打楚音的主意。那些之前不知情时痛骂他小三、奸夫的人也通通改了口径,打哈哈地将这件事翻过去,悻悻地闭口不提。夜幕降临,司立鹤再次收到了楚音的照片。幽暗里,楚音垂着双肩与脑袋,游魂一样地在脏兮兮的街道行走。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吃苦,活该。等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如天真的楚音想象中那么美好,就会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家了。司立鹤不愁那一天的到来,他是楚音最大的债主,只要他想,五百万就足够稚嫩的楚音看清现实。分手后讨要借款是很不得体的事情,但司立鹤不介意为了楚音做一个没有风度的情人,他要把楚音逼到无路可走,只能回头向他求饶,把所有不好听的、他不爱听的话全部都收回去。所以他在楚音即将要进楼道时给楚音发信息。“五百万还算数吗?”楚音盯着这简短的一行字发了很久的呆,他先是把司立鹤的备注给改了,“aaa训犬师小何”变成了疏远的“小司总”三个字,继而又继续发呆,大概站在风口五六分钟的时间,才挪动冻僵的手指回:“我会努力。”努力?这个世界上要是努力就能成事,所有人都会是亿万富翁。司立鹤盯着照片里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楚音,想立刻把人逮回家好好洗个澡。再等等吧,他有的是时间等楚音看清残忍的现实主动乖乖地回到他身边。作者有话说小司总:快点回来花我的钱。 (一更)楚音租的房子在五楼,租房的时候中介吹得眼花缭乱,可真正入住后才发现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差。楼下是烧烤店,凌晨两三点都吵吵嚷嚷,闹得人睡不着觉,隔壁住着一个酗酒中年男人,大半夜发酒疯敲楚音的门说邻居之间要多多走动,把张连枝吓得花容失色。楚音也不敢出去面对,怕被醉汉打,只好抱着果果和张连枝靠在一起等待动静消停。楚音拖着疲倦的身体踩着油腻的楼梯,像只高度戒备的猫,脚步放得很轻,直到开门进屋才长吁一口气。张连枝一见到他就像看到救星,女人没有是只没有生存能力的金丝雀,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短短几天的剧变让她看起来憔悴又可怜,她无法接受现状,跟楚音哭诉下午醉汉又来敲过一次门,“咚咚,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跟神经病一样,妈妈连门都不敢出。”离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楚音签了一年的合同,已经交过租金,押金也给了一半,这个时候退房,半分钱都要不回来。他也很心疼母亲跟着他一起吃苦,只能劝女人再忍忍,平时在家关好门窗,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张连枝嘟嘟囔囔地坐回沙发。楚音注意到果果趴在角落,没有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欢迎他,看到早上出门时添加的狗粮没什么变化,蹲下来揉小狗的脑袋,“是不是不喜欢新狗粮啊?”果果哼哼唧唧拿小舌头舔他的掌心,似乎又恢复了点活力。楚音稍微安心些,他累得倒床就能睡,依旧强撑着给果果梳毛,小声嘀咕,“爸爸这几天跟忙,你跟奶奶乖乖在家,过几天爸爸给你洗澡。”他拜托张连枝明天带果果下楼遛一遛,女人正在看手机,似乎在憋什么话,看了楚音好几眼,没出声。楚音直觉没好事,把地板的毛发随意拿纸巾好丢掉,洗完澡出来刚坐下张连枝殷勤地凑过来抽走毛巾,“妈妈给你擦头发。”他低着脑袋,轻轻地嗯了声,昏昏欲睡的样子,被母亲一句话吓清醒,“咚咚,你怎么不告诉妈妈那个人是司立鹤呀?”楚音眼前一暗,抬起黑黝黝的眼仁望向女人。张连枝躲开他黯淡的目光,放下毛巾握住他的手,“他也太狠心了,让你住这种地方,问都不问一声,要不”楚音已经猜测到女人接下来的话,激动地打断道:“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张连枝被他乍然拔高的情绪吓得一抖,连手都松开了,但为了过上好日子,她还是义愤填膺接着往下说:“可是他不可以不负责呀,你看看我们住的地方还没有妈妈之前的梳妆室大呢,再说了,他不能翻脸不认人,安家费总要给一点吧。”看楚音没反应,她继续道:“咚咚,妈妈每天看你出去找工作好辛苦哦,那个死男人今天又来敲门,妈妈真的好害怕。”撒娇是女人的拿手好戏,她眼泪要掉不掉,语气柔软,“咚咚,这里又脏又臭,求求你了,别让妈妈待在这种地方。”楚音看着母亲的眼泪,心里一片荒凉,他眨了眨眼睛,在女人期待的神情里开了口,“妈妈,你知道那五百万怎么来的吗?”这件事是张连枝心里的一根刺,她太蠢了,蠢到没脑子一脚踏进宋曼君拙劣的圈套,本能地想避过这个话题,“不是说卖了婚戒吗?”楚音定定地看着她,“那笔钱是司立鹤借我的。”张连枝面上一喜,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短短一天,司立鹤就能给楚音五百万,那代表司立鹤心里是有楚音的,可接下来楚音的话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楚音自揭伤疤,讷讷道:“我陪他上一次床,他给我一万。”张连枝嚯地站起来,脸上有薄怒,但是她的重点显然跟楚音的不一样,“一万,居然只有一万,也太抠门了!”楚音打从心里发笑,“妈妈,你知道吗?司立鹤刚刚给我发信息,要我还钱。”这两天他去面试,最高的实习工资只有四千五,除去工资和日常开销,他每个月所剩无几,那五百万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未必还得清,他大可去求司立鹤,毫无尊严地对司立鹤献媚,可他不愿意。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些不想做的事情吧。张连枝提一口气,重新坐下来,支支吾吾道:“他以为他是谁啊,我们咚咚大把人要,五百万算什么?”话锋一转,“咚咚,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陈邵风或者司立鹤,有钱人又不止他们两个。”楚音探究地看着母亲。张连枝把手机屏幕点亮给他看,大抵也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厚道,所以声音很弱,“这是妈妈在高尔夫球场认识的,叫robert,之前妈妈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表扬你 sweet。这两天妈妈跟他聊天,他知道你即将离婚,特别高兴,你知道他们美国人不在乎二婚,想邀请你见一面。”她尖尖的指甲指着图片,是一个定制的高奢手镯,声音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他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妈妈!”楚音受不了地大叫一声,胸膛剧烈起伏,“你把我当什么?”张连枝一怔,“你吼我,你居然吼我!我能把你当什么,做妈妈的都盼着孩子好,我想让你过好日子有错吗?robert只比你大八岁,他不介意你的过去,愿意接纳你、追求你,说不定还会和你结婚,这不好吗?他还说带我们母子去美国,我不想待在这里给人笑话,我不要住这种老鼠洞一样的房子,我每天都快疯了!”该疯的那个应该是楚音。张连枝二十多年来仰人鼻息,对楚河卑谄足恭,这样的日子她还没有过够,只为了所谓的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进高档场所、吃高级餐厅、买高奢品牌、开豪车、住别墅固然是好,但这样的好要付出的代价太惨重,楚音好不容易有了脱离漩涡的机会,他不会再傻乎乎地往里跳。他已经不是懵懂的十七岁,不愿意再重蹈覆辙了。楚音牙在打颤,看着气喘吁吁的母亲,痛苦地艰涩道:“妈妈,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我们做人要懂礼貌、知廉耻,你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教我怎么样做一个有尊严的人?”张连枝被他这句话打倒,却不肯认错,因为只要她低头,她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错误。她大声反问:“尊严能当饭吃吗?我十九岁的时候,你外婆不让我继续读书,把我赶出来打工,你两个舅舅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娶老婆的彩礼,家里盖的房子都是我出的钱。我多风光啊,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回到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过苦日子!”张连枝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现在知道尊严了,那你上国际私立学校、你跟我住着大房子的时候,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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