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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巴塞罗那有叹息桥ponto del bisbe,英国读研的牛津小镇也有叹息桥。但是礼汀却独想回到两人生活了很久的意大利,在贡多拉凤尾船上看着泛红的夕阳定下终身。那一定很美,就像两人在海里拥吻那晚浪潮里的红色山茶花。今天好像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上船的时候。礼汀很乖地把脑袋耷拉在江衍鹤怀里。她看到旅客上下的地方,聚集了一大帮拉着宣传标语的人。礼汀恶补了一段时间的意大利语以后,现在,她能认识很多词汇。临到近了才发现是当地的居民,在反对旅游过度化。远道而来的游客谁也没有想到,遥远的旅行地点,也是这些人赖以生存的故乡。威尼斯人日常的生活,在过度商业化的过程中,也存在被打扰的弊端。当地的人聚集起来,喊着响亮的口号。“威尼斯在过度旅行的压力下已经不堪重负,这座城市正在死去。”1大部分本地人已经搬走了,墙面也变得斑驳疮遗。这个从文艺复兴开始辉煌的城市。现在已经过度旅游化,水质变得浑绿,连买火车票的机器都在提示着小心扒手。威尼斯就像一团非常好吃的蛋糕,布拉诺和玻璃岛的五彩缤纷,美到举世闻名。当地的环境和生态,却慢慢被破坏,宛如精美的蛋糕在回家路上,摔到一团破碎。这群人看上去气势汹汹。礼汀虽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有点害怕。毕竟在异国他乡,面对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她的心上涌起了一股阴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觉得心脏有点悸动,非常不安。两人这辆贡多拉,只搭载了他们两个人。江衍鹤似乎也心不在焉的。他在船尾抽烟,寂寥的东方朦胧新月在他身后成为陪衬。眼前,西方夕阳的光影搭在他的面孔上,那人有种窒息的,近乎神迹一样的美。礼汀的魂魄都被勾引走了。“江衍鹤。”礼汀叫他的声音充满迷恋。贡多拉已经来到了古老的楼宇之间,她不再害怕了。她的脸灼烧得绯红,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说话,那人掐灭了烟,骤然拢近了她的背脊。“哥哥真好看。”她说不出求婚的祈使句,像小狗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敢和他兜圈子。江衍鹤无声地笑着看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是礼汀却感觉那人揽着她的手指,有点迫近的威压。威尼斯的波光粼粼的水中夕阳,把倾倒的城市烧的绯红。他置身在船尾,宛如懒散地靠在他的神殿里。“哥哥”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欣赏着剪影轮廓。察觉到那人的目光,似乎往她身后右边看了去。她的心脏被人狠狠扯了一下。坏男人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一副散漫的,不专心的样子。礼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和醋劲儿。她凑近他,咬他的锋利的喉结。那人闷哼一声,说乖,马上就到叹息桥了。趁着他不注意,她偷偷从包里摸出来雪白的头纱,往自己头上一别。那人不知道多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之前呀,每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江衍鹤都会提到:“我好想和汀汀结婚啊。”还好现在的天色没有完全晦暗下来,昏暗的环境下,好适合给他惊喜。礼汀嘴角缓缓地上扬,哥哥注意到了一定会非常吃惊的。小猫很软地蹭着他,她用双臂环住他,绕到他冷白的脖颈后,给他戴上了锁骨链。链条上是一块妈妈留下的的水蓝色的玻钻。像湖泊,是水,是汀汀。
这就是她准备了好久的求婚信物。小猫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她在船只马上要驶到叹息桥的时候,迅速地把雪白的头纱夹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哥哥”礼汀说话的时候,带了一点哭腔。流浪的小猫在妈妈去世的那么多年里,终于找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江衍鹤。”礼汀眼睛里满是夕阳细碎澄澈的光,她的头纱在落霞里就像被镀上了一层绯红,像少女害羞的脸,又像那种中式婚礼的庄重。“想嫁给你。”看着那人漆黑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发梢上,显然注意到了她戴的头纱。礼汀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声音都颤栗起来:“哥哥,我好爱好爱你,我们订婚吧,好不好。”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人沉郁地说了一声小心。他似乎想说什么。他甚至对她很柔和地弯起了唇角。但下一瞬,那人迅速地把她搂进怀里,随着远处的一声消音下的枪声。“砰——”他翻转身体,挡住了枪口对礼汀的袭击。血液呈喷溅状,洒落到女生的脸上。那人把她保护得很妥帖,在江衍鹤后背被击中的瞬间,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压在了她的身上。而这个时候。贡多拉摇摇晃晃地驶进叹息桥。那人扑向她的一瞬间,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那个关于恋人在叹息桥下接吻,就能得到永恒的古老传说,以一种晦暗的色调,发生在了这对情人身上。“你被枪击中了?”礼汀小小声叫起来:“哥哥?”江衍鹤肩头的血,迅速染红了他衬衣的衣襟下方。“别怕汀汀我没事。”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礼汀从他视网膜最后成相得景色里,看到了自己戴着头纱的模样。她小小的脸,静白而甜美。那人嘴角是上扬的,应该是很喜欢吧。他曾经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想要和他的汀汀结婚,想要听见她肯定的说好。今天他的小猫终于鼓足勇气主动了。可是闭上眼睛的那人,为什么不肯给出肯定的回答呢。哥哥是个混蛋混蛋。“哥哥你喜欢吗头纱我准备了好久想要戴给你看”礼汀被那人压着,那人压覆在她身上,仿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都要竭力保护她的安危。她的眼泪不停往外涌,她全身颤抖着:“哥哥哥哥你醒醒,你看我一眼。”“你不喜欢汀汀了吗,你不是想要听我的回答吗汀汀今天是不是很美”那人的血温热的,滴落到她锁骨上,粘稠,却往她心脏处奔涌,仿佛他全身的血液,来自她跳动的心脏。颤栗,悸动,到疼痛的温热、礼汀泪眼模糊地看着威尼斯的天空,此刻已经没有白鸽了。只有惨淡昏暗的血红夕阳,还有在水巷中觅食的落单乌鸦。是上天在惩罚她吗。那人是圣马可教堂前自由飞翔的白鸽,而她是一只羽毛丑丑的乌鸦,只能蜷在夜幕中的小巷里,在疼痛的渔船上过完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就像那首歌里所唱,“所以是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就像我配不上心口上的他。”心脏好疼。如果她不在叹息桥下求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洁白的头纱已经被血和泪痕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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