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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长风张张嘴想解释说自己平时操控得挺流畅的,但话到嘴边,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口。等三人坐到餐桌前,梁云筝亲自给卓长风盛了一碗汤,“先喝点汤暖暖肠胃,有助于消化。”卓长风看了看一旁的小颂,他已经熟门熟路的端起汤碗在喝汤了。想来是平日里梁云筝言传身教,已经养成的习惯。他学着小颂喝汤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小半碗汤,才拿着筷子开始吃饭。早就知道梁云筝做的一手好菜,可真正尝到感受又不一样。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又难以下咽的饭菜,经过她的妙手之后,似乎都变得十分可口,诱人食欲。梁云筝给小颂夹了一些菜,荤素都有,营养均衡。小颂吃得也很香。这让卓长风想起自己妹妹卓思然,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需要阿姨拿着碗筷在后面追着喂饭。不像小颂,小小年纪,却很认真地吃饭。有时掉了一颗米饭,他也会不浪费地捡起来吃掉。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一点,他在小颂身上看得真真切切。这些都足以说明,梁云筝是个教导有方的好妈妈。“是饭菜不合卓先生胃口吗?”梁云筝见他没怎么动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卓长风赶紧点头,“不是,我只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中餐了。”这话虽然有可能是客套话,但梁云筝听了还是觉得很开心,“那你多吃点。”说罢,还用公筷给他也夹了菜。卓长风看着碗里的菜,心中一片触动。这顿饭,他吃得很满足。不管是胃,还是心。只是在送走两人时,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可他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母子二人离开。天色也仿佛应了景,突然就灰暗起来。回去的车上,小颂迷迷糊糊地缩在梁云筝怀里犯困。梁云筝拢了拢裹在小颂身上的外套。小颂呓语了两句,梁云筝没听清,凑进去又听了一下。“要是卓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她听见小颂这么说。梁云筝心里一紧,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她从没后悔跟秦荣生离婚,但对小颂还是会觉得有所愧疚。说到底,孩子还是渴望父爱的,哪怕母爱给得再多,也始终代替不了父爱的那一部分。小颂也乖巧懂事,平时从不在她面前提到爸爸两个字。可他越是懂事,梁云筝才越觉得愧疚。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疼爱,他又怎么可能不羡慕呢?……翌日扶软和沈棣出门看展。出大门时,沈棣亲自为扶软打开了车门。她走到了车前,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原地,从昨晚到现在,都未曾离开过。扶软眉心挑了挑。沈棣疑惑,“师姐,怎么了?”“稍等一下。”扶软把包递给了沈棣,转身径直的往那辆黑色轿车走了去。她走近后,抬手才后排车窗敲了敲。车窗落下,露出陆砚臣那张略显疲惫的脸。扶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尽管他掩藏得很快,但还是被她看见。他有些小心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扶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累。”他回答。
扶软眉头蹙了蹙,随后问,“你刚刚问我什么?”陆砚臣怔了怔,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严厉,随后认真重复,“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扶软语气肯定,“是的,你打扰到我了,所以请回吧。”说完这句,扶软不再停留,转身回到了等候着的沈棣身边,上了沈棣为他打开车门的车。直至车子离去,陆砚臣都还维持着刚刚的表情。前排的临风,战战兢兢地问,“砚总,还,还跟吗?”一片静默之后,临风才听见陆砚臣说道,“跟,不过,不能让她发现我了,她会生气。”临风,“……”他认命地开车送陆砚臣去了扶软和沈棣去的珠宝展。这次的珠宝展,是极光之辉创始人温莎的个人珠宝展,也是她在国内的首场个人展。温莎对扶软有着知遇之恩,所以扶软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捧场。温莎是个六十岁的时尚老太太,见到扶软,就热情地迎接上来,“软软,我们都好久不见了。”“是啊,温老师,好久不见。”扶软回抱着温莎。两人热络地聊了好一会儿,温莎才被助理叫走。扶软便和沈棣在展会上转悠着,随便看看。温莎年轻时候是学建筑设计的,三十二岁离婚之后,才转型做了珠宝设计。所以她的作品个人风格特别明显,在珠宝设计中融入了建筑设计的元素,每一件作品都有棱有角,独树一帜。沈棣对这种风格还挺感兴趣的,一直在评价着。倒是扶软,一直意兴阑珊,甚至可以说心不在焉。沈棣还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就用平日里惯用的伎俩逗扶软开心。讲冷笑话。“护士问病人:先生醒醒。病人问:干啥。护士说:起来吃安眠药了。”扶软也挺捧场的笑了笑,沈棣正要得意,突然有人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是,走,了,过,去!两人所在的位置还挺宽敞的,就算有人要路过也不至于从两人中间走过去才对。 :她有没有告诉你别招惹我?两人面面相觑后,同时看向扬长而去的身影。是他!沈棣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啊!扶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对沈棣说,“我有些累了,我去休息室坐坐,你再转转吧。”“好,那我一会儿去找你。”沈棣叮嘱道。扶软去了休息室,刚准备找位置坐下,就听见一个讥诮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沈棣的师姐?”她看向说话的人,面生,应该没见过,可对方的语气却有些不善。“我是,请问你是?”扶软礼貌的问道。那女子没着急回答扶软的问题,而是拿起一旁的香槟,冲扶软笑了笑,随后抬手就把一整杯香槟都泼在了扶软的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扶软的脸颊滑下,她有片刻的怔愣。对方又趾高气昂的道,“我是徐宁的表妹,听说你之前为难过我表姐,我替她教训教训你!”徐宁,就是徐家那位疯批二公主,曾被扶软扎伤了右手。冰凉的香槟低落进领口,刺得扶软有些恍惚。眼前的人还在叫嚣着什么,她没怎么理会。而是不紧不慢的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液体,酒精的味道让她脑子有些兴奋。桑榆之前曾给她做过一些测试,其中一向就是酒精类的测试,想知道她在酒精的刺激下,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事实证明,会。所以那之后,桑榆就严令禁止,不允许她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饮品。徐宁表妹泼的这一杯香槟,虽然没进她的嘴里,却也浅浅地起到了刺激的作用。等脸上不再有液体的粘腻感之后,扶软才不疾不徐开口,“那徐宁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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