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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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冥一双眼眸比平日里更暗,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脖颈处被宜锦亲得留下几处红痕。
邬喜来替他更衣,根本不敢多看。
萧北冥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去了后方浴池。
当时建这方浴池,便是因为王府时两个人窝在浴桶里共浴总不是很便宜,地方小,难以施展,有了这浴池,便省去许多麻烦。
他只穿了件雪白的中衣,见那粼粼水波上漂浮着的玫瑰花瓣,藏在浴池一角露出雪白肌肤的身影,在马车上被撩拨的郁火渐渐蔓延。
他走近那道身影,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幽香,是知知身上常有的兰香。
温泉的水流声掩盖了一切,萧北冥瞧着那道背影,声音有些喑哑,“知知。”
浴池中的人影却微微有些颤抖,她长发飘散在池水中,转过曼妙的身子,垂着头,眼睫轻颤,娇声道:“求陛下怜惜。”
萧北冥却忽然清醒,他凝视着不远处那个女子,味道是熟悉的味道,衣衫也是熟悉的衣衫,可知知,从不会唤他陛下。
他冷着脸上了岸,睥睨着池中那个女子,冷声唤道:“邬喜来,将脏东西拖出去!”
自从皇后娘娘入了门,邬喜来再没听过自家主子这样愤怒的声音,他心肝一颤,瞧见那浴池中穿着清凉的人,脑子惊雷似的炸开,“章姑娘怎会在此处?”
第82章 希冀
章漪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 明明按照姑母的吩咐,衣衫是薛氏常穿的,香料也是按照薛氏常用的调制出来的, 甚至还加了少量的合欢散,但萧北冥却没有丝毫的意乱情迷。
纵然她听从姑母的吩咐,为了救章家引诱新帝,可自幼的名门教导令她羞愧万分。
她咬着唇, 泫然欲泣,在邬公公那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 她无所遁形,往角落里缩了缩,朱红的唇颤了颤,解释道:“是……是晚间饮了些酒,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
萧北冥将外袍披上,冷嗤一声, 目光中带着玩味, “也是不知怎么, 就将衣衫脱得精光, 且求朕怜惜?”
他站得更远了几步,“你与靖王的婚约并未解除,急着寻男人,便到勾栏处去。邬喜来,还站着做什么, 将人弄出去。”
邬喜来一激灵, 他从前竟未发觉, 陛下的嘴竟这样犀利,这番说辞下去, 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必要寻死觅活了。
章漪低头,屈辱的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入浴池之中泛出阵阵涟漪,她擦掉眼泪,仰着头对邬喜来道:“我自己会走。”
邬喜来巴不得她自己走,退到一边,也不再说话。
章漪双手遮在胸前,顺着石阶自浴池中下来,为了显出妙曼的身子,她只穿了件纱衣,现在沾了水,又冷又黏腻,可她却没脸再待下去,硬着头皮出了殿门,往来的宫娥皆用那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看她的笑话。
她一路仓惶回了仁寿宫,瑞栀正服侍太后睡下,见她狼狈如斯,惊得将面盆中的水都洒了,“姑娘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
章漪受了委屈,哭哭啼啼地抱住瑞栀,“姑姑,萧北冥……萧北冥他欺辱我,欺辱章家……”
瑞栀只能先安抚,又道:“姑娘别管了,先回去沐浴换身衣裳才是正经。”
章太后在内殿听见动静,摔了一只茶盏,冷声斥道:“哀家还没死呢,这是在哭谁?没用的东西,哪像是我章家的女儿?”
章漪捂住了嘴,抽动着肺腑,眼泪簌簌落下。
父亲下了诏狱,兄长下落不明,章家也被抄了,她现在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姑母,不能再惹姑母生气了。
仁寿宫一团乱麻,皇极殿也并不平静。
萧北冥责罚了看管浴池的内侍,撤换了当值的宫娥,嘱咐除了皇后娘娘,其余女眷一律不得入内。
邬喜来也知道是自己监管不力,才出了这样的岔子,眼下亡羊补牢,也只有先叫人清理浴池。
陛下自幼便有些癖好,旁人用过的,是断不肯再用的,这浴池自修建后皇后娘娘一次未用,却叫章家那个先占了先,换做是他心里也不舒坦。
桂花酿有后劲,寒冷的夜风拂过萧北冥的面颊,他脸色有些异样的红,身上滚烫,像是有一股烈火在胸中燃烧。
他瞥了眼浴池,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此刻只想回到偏殿见他的知知。
宜锦她腰身纤细,半躺在美人靠上,鸦睫微颤,面颊桃红,好一副美人图。
她粉颊滚烫,芰荷打湿了面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有人拂了珠帘进来,她忙从榻前退下,俯身行礼,“陛下。”
萧北冥示意她噤声,芰荷便顺势收了面巾退下。
内殿燃了炭火,暖意扑上面颊,萧北冥在她的美人靠前坐下,抚了抚她刚被擦拭过的湿润脸颊。
宜锦睁开眼睛,他面容清俊,在跳跃的烛光下更加深邃,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双深黑的眸中有跳跃的火焰。
她才迷迷糊糊叫出他的名字,便被他紧紧抱住,那道薄侵略性地碾压着她的唇瓣,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北冥只觉得她像是一块冰,碰触她的肌肤,他身体中那种焦灼难耐之感就会缓解。
他身材精壮,将她压在榻上,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咬住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盘旋,令她几乎战栗,她只有将他的腰身抱得更紧,以防自己掉到地上。
一夜间,宜锦只记得自己被翻过来又覆过去,像是火架上的烤鱼,最后浑身酸痛,似被车辙碾压过一般。
冬至有三日免早朝,萧北冥却仍旧卯时起来批折子,怕将宜锦吵醒,只在桌上点了一盏火烛,动作放轻,除了簌簌落雪声,旁的声音几不可闻。
章琦之事经三司会审,罪名有二十一条,皆由本人签字画押且有物证人证,镇国公的世袭爵位是一定要削的,否则难以平民恨意。
递上来的这些折子,竟有半数是在为章家求情,萧北冥瞧着这些眼熟的名字,忍不住冷笑。
这些国之蠹虫,怕章琦在狱中将他们贪污受贿之事供出来,这才乱了阵脚,还想要保全章琦。
他将这些人名与三司交出的名单对了对,果然所料为真。
若一下子将这些人全部罢免,朝政难免受影响,可若视而不见,受贿的风气只会在朝野肆虐。
恰巧批完这个折子,段桢、蒲志林便在外求见。
邬喜来通报后,萧北冥便到前殿议事,邬喜来服侍他更衣,趁着这微末的空当,他静静看着宜锦。
她面若桃花,黛眉舒展,眼尾一颗泪痣更添几分妩媚。
萧北冥微微勾了勾唇,脚步放轻,出了内殿。
段桢已在前殿等候多时,他一身绯红官服,戴展翅幞头,面容清俊。
蒲志林因赶了水路去兖州,在船上吃喝皆不便,倒是黑了些,也瘦了些,穿上一身官袍也没了往日的富贵之气,更像是工部的官员。
段桢上前奏道:“陛下,微臣阅了三司审章琦的卷宗,其中所载与章琦同流合污,贪墨军需,欺上瞒下者,兵部与户部皆有波及,放任不管,日后此类情况只会更猖獗,可若是个个严惩,也会使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以微臣之见,贪墨数额巨大者,应当与章琦并案处置,若数额少于千两,便降职查看,将功补过。”
萧北冥沉思片刻,段长安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他将手中朱批递给段桢,“便按照上头的名录擢升降职。”
段桢微微一笑,“原来陛下早就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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