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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喜欢。你有什么问题?”
喜欢什么?喜欢男人?
我们三个齐齐望过去。回答问题的人,竟然是裴追本人。
“啪嗒——”
这是裴追表妹小白手中叉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李鸢娓僵在了原地,眼眶开始发红。她看上去浑身都是问题,却又问不出问题。
我作为一个外人无意听到这些,只觉得非常尴尬,想起身离开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却没想到又被裴追握住手腕拽住了。
“沈无,”他冷着张脸看我,语气远比面对女士们时差很多:“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下意识摸口袋,才反应过来手机忘在刚才那办公室里了。
“我打了你很多电话。”裴追低声道,声音又冷又哑:“又是这样,忽然不见人,我行我素,从还没把别人……放在眼中。”
他后面几句话说的极低,我们挨那么近我都勉强才听清。只觉非常奇怪。在新时间线里我简直就是裴追的人形挂坠,走哪跟哪。
而即使在他不应该记得的过去,我们也没怎么分开过——除了最后那段时间。
而如果真要说很多电话没接,那我只能想起那一次了。
我用时空法阵的那一日。
当时,我们最后见面了吗?
似乎还是见面了,我记得他还拿了个东西。
是个苹果。
头忽然很疼,我忽然发觉近来又有一个新的症状,回忆过去的事情经常会头痛欲裂,而且有些记忆细节也愈发模糊。这或许也是脑瘤的一个临床症状吧。
还好我每日都在做这笔记,这样到我最后临走前,至少还能给自己做个临终总结。
手腕被人攥得更紧了些,我回神撞到裴追的视线。
他紧紧皱眉看我:“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我随口胡诌:“饿了,胃疼。”然后对裴追笑道:“有东西忘在你车里了,能劳烦让我取一下吗?”
我必须吃止痛药了。
裴追点头,我随他离开。走前我却被李鸢娓又叫住了。
她红着眼睛,一副失恋的样子。神色却依然是骄纵的大小姐做派。
“那我就死心了。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她恨恨地说:“祝你们幸福!”
说完转身就走,恨天高踩出了气壮山河的节奏感。
她是误会了什么吧——这姑娘的确率直可爱,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祝福说的这么咬牙切齿,再想到她祝福的内容,却只觉得好笑。
我和裴追?这当真是世上最不可能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在看的就是沈顾问的笔记
烛光晚餐
一走出公司,裴追就问我刚才在笑什么。
我不假思索道:“笑她祝我们幸福。”
我头疼的厉害,因此能省一个字是一个字。原本的意思是想说她居然能拉郎配到把咱俩凑成一对,简化说出来就成了这样。
裴追听后没说什么,但出于对他的熟悉,我有种微妙的直觉——他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至少比上午刚来时好。
他带我来了停车场。我进去拿了药,却没想他直接关了车门,自己坐到驾驶座,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他知道我因头疼失眠吃止痛药,所以我大大方方地吞下,然后问:“去哪?”
我以为他是有什么貓灵新线索了,没想到裴追说:“吃饭。”
这时间其实有点早,并没有到饭点。于是那瞬间,我忽然有了个自作多情的念头——不会是因为我那个胃疼的借口才决定捎我去吃饭吧。
仔细想来,裴追近来的确有些奇怪。
奇怪到我觉得他可能想起了什么——但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恢复了旧时间线的记忆,这样的态度反而才是最异常的。
——尤其,如果他恢复了最后那晚的记忆,我怕他直接杀了我。
我决定得寸进尺来试探一下,于是一指路边道:“买烟。”
裴追毫无停滞地开过去,都懒得拒绝我。
……什么态度好?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他一路驱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
这餐厅倒是装饰别致,门口种了几棵很大的梧桐树,墙壁上还缠绕着藤蔓。先是一条窄道,两侧悬挂着许多抽象派油画。
我一路走一路看倒是饶有兴趣,有种在逛画廊的感觉。
这样大约走了十几米,才到了大堂。空间很大,能容纳上百桌,中央是个圆台,有人在弹钢琴。
是莫扎特的《小夜曲》。从前我人闲富贵,便对这些闲情逸事略有所知,倒觉得心情跟着舒畅起来,头都不那么疼了。
好吧,头不太疼应该是因为止痛药。
裴追却没在大厅停留,而是和侍应生交谈了几句后便带我往里走。
“上次来原本计划是几个同事聚餐,最后他们却都没来。于是便我和李鸢娓吃了。”裴追忽然没头没脑地淡淡说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大堂。”
他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因此我忍不住开始琢磨。搞不懂他是突发奇想回忆往昔,还是另有什么深意。
一边说话,我们到了包厢,铺着红色地毯,长桌洒着花瓣,尽头的长颈瓶中放着一支鲜红欲滴的玫瑰。
我在一边坐下,铺好餐巾,终于觉出这场景有点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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