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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长得好看,但个头小压根不顶饿。
“对不住,午膳还没到时候,只能给您去拿些点心。”
问荇毫无怨言将糕点扫得干干净净,甚至厚着脸皮问小厮又要了两个。
糕点的味道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但多吃几个能回些力气。
如果他没猜错,这是他今天唯一一顿饭。
果然,下人们收拾好碗筷碟子,为他送来孝衣。
这回柳家还有些良心,至少没让他寒冬腊月穿单衣,孝衣里面有层绒,摸着非常厚实。
“守孝委屈公子一日一餐,吃食会有人送去祠堂,公子只要从日出跪到日落即可。”
只要他跪到日落,看似是柳夫人开恩,可保不齐和柳夫人察觉到他周边的鬼有关系。
问荇客气谢过引路下人,抬脚迈过门槛,走到码得整整齐齐连着几层的牌位前。
这么多牌位,却没有属于柳连鹊的地方。
他到底在为谁祈福呢?
“过去的是那个赘婿?”柳携鹰瞧着身着白衣的身影,得到肯定答复后幸灾乐祸,“让他给那病死鬼守灵去,最好早点去陪我的好兄长。”
“二少爷,你可千万别在夫人那边说这话。”
他身后的随从唯唯诺诺,二少爷咒大少爷,可柳夫人还是要规矩的,要让她听到,肯定从二少爷身边人开始责罚。
“知道了知道了。”
提起亲娘,柳携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我不说柳连鹊,说问荇。”
他阴鸷地笑了:“听说他上次跪了八天八夜,这么能跪,今晚让他接着跪呗。”
“可夫人说……”
“你听不听我的?”柳携鹰拉下脸,“往后柳家都是我的,我说什么你就去做。”
“还是你觉得我没本事,往后承不了家主位置?”
“不敢,二少爷恕罪!您天资聪颖,自然能担大任。”
“老奴这就去安排,让他连着跪下去。”
问荇跪在软垫上,心思却丝毫不诚。
他隐约有些后悔没包些干粮来祠堂里吃,有一搭没一搭盘算着今晚让进宝去哪里探路。
瞧着门缝透出的光,外头已经日落了,但接他走的小厮没出现,祠堂附近似乎没人看管。
这正中问荇下怀,他掏出帕子轻声叮嘱好小鬼们小心,目送他们离开后,问荇缓缓起身伸个懒腰。看门的小厮现在不在,等到他回来再继续装心诚的赘婿也不迟。
又断断续续跪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人前来喊他离开,问荇的眼皮略微打架,旁边燃着的灯也熄灭了。
寻常人还会觉得祠堂阴森,可他见习惯了鬼怪在祠堂丝毫不感觉害怕,只觉得齐整的牌位瞧着无趣。
进宝他们还没回来,问荇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他闭上眼,依靠在需要两人合保的朱红柱子边沉沉睡去。
“你在做什么?”
问荇猛地睁眼,柳连鹊正担忧地看着他。
眼前是他熟悉的家,就连摆在桌边的半束干艾草都没挪动位置。
柳连鹊坐在桌边,他却跪在地上,难怪柳连鹊会发此疑问。
问荇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能说话,上肢也能动,腿却维持着跪祠堂的模样动弹不得。
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长生说过他们会在梦里相会,可惜此刻他却有些狼狈。
“问荇?”
柳连鹊见他不作声愈发心焦,干脆从椅子上起身,半蹲在问荇身边。
“我没事,就是黄叔和我说了个强健体魄的方子。”问荇赶紧塞了个理由,“要是现在起来,我就白跪了。”
不能让柳连鹊知道自己在跪祠堂。
“……我从未听说久跪能强身健体。”
柳连鹊满腹疑惑:“问荇,你和我说实话。”
自从那夜一别,他像陷入了沉沉梦境,难得从其中挣脱,就遇到问荇这副模样,气都没地方气。
见瞒不过他,问荇低着头干脆开始转移话题,装聋作哑起来:“我们好不容易见次面,就别一个劲问我了。”
“这几天你还好吗?”
“好着,所以你是怎么回事?”
柳连鹊压根不着他道,板起脸:“我们好不容易见次面,你是非得我追着你问?”
问荇:……
是谁教了柳连鹊反将一军!
作者有话要说:
柳夫人:三年,一天都不能少。
小问:还有这种好事。
下回再见
“……只是强身健体。”
问荇和柳连鹊错开目光,依旧拒不承认。
柳连鹊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挪了个地。
没等问荇松懈,他利落跪在问荇身侧:“你不愿说,我便陪你跪。”
“你起来,地上凉。”
问荇和他只有半寸之隔,手肘轻轻拱了下柳连鹊。
“你方才还说久跪能强身健体。”
问荇刚刚那下压根没使劲,柳连鹊纹丝不动。
柳连鹊比他更加油盐不进,见实在是瞒不下去,问荇只得从实招来:“你娘喊我去柳家,我是在跪祠堂。”
“估计是睡着的时候还在跪,所以动弹不得了。”
问荇身上穿着白衣,就差头缠白绫,无疑是侧面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柳连鹊讶异片刻:“是过母亲的四十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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