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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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
身居高位之人的气质当真是与旁人不同,仅是靠近,身上自然流露的气度便压得人格外紧张,喘不过气。
“平身吧。”
宋清风以居高临下之态盯住一身旧衣的宋怀玉,她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清晰地瞧见她在轻颤的肩膀。
“朕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抬起头来。”
她道。
宋怀玉跟前出现宋清风殷红的袍角与帛靴,衣袂边缘绣上,以金线钩织的金凤尽显奢华精致,她悠悠抬头,瞧见宋清风妖媚的面容,眼神一震。
她,她不是那日在霍铮院儿里见到的女子吗?她竟然是女帝宋清风!?完了,那日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宋清风知晓她正想什么,衣袖轻掩殷红唇瓣一笑。
“朕长得可好看?”
她伸手撩起宋怀玉肩头的青丝,眼神媚得快要把宋怀玉勾得挪不开眼。
“陛下。”
庄晏明不着痕迹地将宋怀玉挡在身后,隔开宋清风那双钩子似的眼睛勾得宋怀玉挪不开眼,不然宫中陛下喜好女子的流言蜚语会闹得更沸沸扬扬,届时朝中那些老人更会扰得她心情不悦。
“国师,你可真是无趣。”
宋清风轻轻地叹口气,视线直接越过挡在身前的庄晏明,与缩在他身后的宋怀玉勾勾涂满蔻丹的细长手指,狭长的凤眸逶迤着淡淡霞色,慵懒地半眯:“到朕身边来,且放心,朕不会吃了你。”
宋怀玉在庄晏明身后与他侧目投来的清冷视线相碰,他轻点下巴,她才从身后走到宋清风跟前:“陛下,那一日未曾认出陛下尊容,还请责罚。”
她正要屈膝跪下,宋清风‘诶’得一声,竟亲自扶稳她的胳膊,整个人都贴近她来,勾人心醉的馥郁馨香从宋清风身上各处霸道地钻进她的鼻子,熏得她有些头晕。
“朕又不是前朝那些一不开心就砍人脑袋的暴君,你这般惧朕,倒是让朕怀疑起民间对于朕的描述是否真确了。”
宋清风低声笑笑,勾人心魄的笑声传入宋怀玉的耳朵里,身为女子的她都有些遭不住了,耳垂通红,羞得脸都不敢抬得太高。
“陛,陛下,民女并非”
“好了好了,朕只是逗逗你罢了,来人,备些吃食来。”
宋清风莫名的亲密使宋怀玉惶恐不安,暗暗抬头悄悄打量着她,哪曾想宋清风如此敏锐,抓到她在偷偷看的模样。
“朕可好看?”
她摸向自己如古画拓印出的精致妖冶的面容,春日钩似的眼波流转,要不是宋怀玉被仲彦景那张同样妖冶的脸锻炼过,怕是早就被勾得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了。
“陛下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其一。”
宋怀玉真切的眼神逗得宋清风忍不住媚笑,美到极致的脸忽然逼近,猫咪似的眼神直直望进她的眼里,道:“朕自那日起便觉得你与朕有几分相似,你会是朕的母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吗?”
柔美的声音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使宋怀玉品出几分凉意。
脸上与耳朵的热意消退,宋怀玉被她抓住胳膊动弹不得,这话要让她如何回答?脑子被搅得如一团浆糊,嘴唇嗫嚅半天,唯有向庄晏明投去求救的眼神。
“”
“陛下,世上相似之人甚多,偶然遇上,也是情理之中。”
庄晏明作揖道。
宋清风闻言‘哦~’了声,淡淡地望向他一眼,敛起眸中的试探与凉意,瞧宋怀玉被吓得小脸泛白,眼眶竟有浅浅的水光在闪烁。
竟是这样不禁吓吗?
宋清风送开她的胳膊,来时身上那股子妖异感收敛自如,只是红唇畔仍噙着极淡的笑意:“好了,这回真的不逗你了,做下陪朕品品茶。”
“是是。”
宋怀玉匆匆抹了把眼尾的泪光,经过庄晏明身边时,身子一软,左脚踩到右脚上,为避免在女帝跟前出洋相,她顺手扶住身边人,也没仔细看就这么扶了上去。
指尖触及温热,她抬眸,被身边人吓得当即缩回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匆忙将搭在庄晏明手腕间的手缩回,没心思回味指腹遗存的温度与触感。
庄晏明没有说话,淡淡地扫她一眼将她触碰过的右手藏进衣袖里。
宋怀玉眼下是真的想快些回到乡下,离这座宫城远远的,不然她再多待下去,心脏怕是负荷不了这么强的压力直接被吓死过去。
“坐吧。”
她走到桂花树下不敢落座,宋清风瞄她一眼,道。
“民,民女不敢。”
她确实是不敢。
“朕的话不想说第二次。”
宋清风的双手交迭撑在下巴上,美目半眯。
宋怀玉在她话音刚落立马坐上石凳,局促不安地将双手搭在膝上,死死绞紧衣衫。
“吃些吧。”
宋清风将面前堆迭于盘中的精致糕点推到她跟前,她不明白女帝把自己召进宫所为何事,难不成只是想让自己陪她享用茶点?
“民,民女有一事想问,不知”
“问吧。”
她执起瓷玉茶杯,浅酌小口温热的茶汤。
“民女只是一介村妇,实在是不知陛下您为何要”
宋怀玉问。
宋清风放下茶杯,歪头撑着一侧脑袋:“朕在宫中无聊透顶,整日只有公文陪伴身侧,实属无趣,所以在那日朕看到你后,甚觉熟悉,就想着邀你进宫来陪朕打发无趣的时辰。”
就是这么简单的缘由吗?她怎么不信呢
“怀玉只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草妇,不知如何能够讨得陛下”
“无妨,就在这儿陪朕聊聊天也好,至于你们,都下去吧。”
宋清风朝院里候着的众人挥挥衣袖,示意她们退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只字未语的庄晏明:“国师你也退下吧,去你的长月司再观星象。”
庄晏明注视背对着自己的宋怀玉,作揖道:“是,臣领命。”
院中的人逐渐散去。宋怀玉更加不敢抬头,也更别提动手享用面前碟子里的糕点,头垂得快要和石桌贴上。
“你的脑袋都要贴上石桌了,朕不是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吗?你这般惧怕朕作何?难道是被吓着了?”
宋清风的手支着下巴,笑得眼尾上扬。
“不,不是,民女只是”
“那就抬着头。”
她道。
“是”
后面,宋清风也没再露出方才那副压得她无法呼吸的模样,收敛朝堂上的锐气,与她闲聊。
期间她常常问起的事大都是发生在民间的趣事,许是因她尊贵的身份,以往想要离宫散心都会被朝中重臣以各方理由拒绝,于那些发生在宫墙外的趣事好奇得很却又无法亲自见证。
闲聊间,身旁的金桂又飘落无数花朵,几乎要落满两人的肩头。
“那日初见,朕就觉得你十分熟悉,莫名地想要亲近,怀玉,你当真不是朕的母皇流落在外的孩子吗?”
宋清风起身,亲自取下落到她发髻上的花骨朵。
熟悉的馥郁香气逼近,宋怀玉的心神晃动,道:“就如国师所说,世上相似之人众多,至于民女,也确确实实是个普通村妇,当年时疫爆发,民女是一路流浪乞讨于此的。”
宋清风站在她身侧,垂眼丈量,愈发觉得她的模样像极了母皇书房中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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