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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景望着他秋波一转,笑说道,“我自幼便极喜爱吃这道菜,鲜滑香嫩,最爱那种滑嫩嫩的口感,爽口极了,吃多少都不会腻。说起来,这道菜是大菜了,我费了好些功夫也学了一手,你若不嫌弃,日后有机会,我便做给你吃。”
聿琛吃了一口鱼肉,似乎觉得这鱼肉比前几日吃的美味了几分,嘴角微扬,应了一声道,“唔。若你真有烹龙庖凤之手,我倒也不介意尝一尝。”
烟景窃喜,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可见他还是会给她机会的,她禁不住便有些手痒起来,真恨不得现在就去厨房庖馔几样拿手菜出来。
与他在一起吃饭,烟景胃口大好,倒也不作态什么的,吃了两碗米饭和好多菜,肚子都吃撑了,顿感心满意足,终于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边,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吃相也是极好的,坐姿端然有范,意态悠闲,吃东西的时候有条不紊,落落自如,看他吃饭都别有一番风味,很是下饭。他拿筷子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又白皙,像玉笛一般,羌管悠悠,可吹奏相思曲。怪不得每次被他的手指触碰到,肌肤都会起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他的胃口似乎也不错,饭菜进得也多,只不过吃完后也不显饭气,还是那样神采奕奕。
饭毕,将饭菜撤下去以后,便有人端上上好的碧螺春茶来。
烟景吃得太饱,饭气攻心,有点困困的,喝了几口酽酽的碧螺春后提神了不少,她双手握住茶杯,便跟他说起阿如的事情,“阿如的娘昨日过世了,临终前将阿如托付给我。我答应了她会将阿如带在身边,照顾她长大成人。”
聿琛笑道,“仗义行仁,扶危济困你倒是做得不错,只是你比阿如应当大不了几岁吧,自己尚且一身孩子气,怎的照顾她长大成人,倒是别把阿如这个好孩子给带歪了。”
他竟小看她,烟景有些生气了,哼了一声道,“我是长的歪了,不矜持不正经,才会上赶着要嫁人家,人家还不稀罕,所以我记住今日之耻,阿如这么好的苗子,一定会把她调理得聪明美丽,知礼大方,将来嫁一个顶好的人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进门。如此,你满意了吧。”
聿琛笑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烟景气噎,这人嘴巴怎这样损呢,她压住气,故作轻松地道,“既然我入不了公子的眼,那公子可否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也好长长见识。”
“自然是喜欢跟你不一样的。”
烟景要被他气哭了,“你……你太欺负人了!你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我,他们肯定不会像你这样瞧不起我……”她越说越憋屈,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她好想转身就走,甩他一个脸色,可她却没有掉头就走的骨气了。
聿琛看着她像只炸毛的猫咪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小鼻头都有点发红了,很憋屈又很无辜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我何曾说过我瞧不起你了,喜欢跟你不一样的是因为不会那么缠人。”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烟景蔫着的脖子一下子直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说道,“我、我改还不行嘛……”顿了一会,她又没骨气地败下阵来,嘟哝着说道,“这个我改不了的,我不缠着你你都要走了……”
她这样软声软气地说着这样的话,倒把聿琛听的心里勾了一下似的,他眼神飘了一下,说道,“还有,你没有长歪,你长得还算对我的口味,其他方面也还过得去,但我只是个过客,除我之外,应当会有更适合你的人,明白?”
“哦。”看来她的美貌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可是作用还是不够大,烟景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马车就在驿站门口停着。”烟景知趣地站起身,她这半天被他惹得心情忽上忽下的,现在心里还是没个着落,虽然不舍得回去,但想着好歹明晚还能再见的。
“能走吗?”
“能的!”这会不能装娇弱了,明天还要参加他的宴会,当然能走了。
休息了一会之后,烟景的脚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虽还有些疼,但还是能忍的,烟景怕被嬷嬷发现,吩咐车夫回了香雪园换了身上的男子装束才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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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园在瘦西湖中心的一个汀屿之上,夜气如雾,因积雪未化,湖面岸上皆白皑皑的一片,望上去银光闪耀,此时一艘巨大的画舫缓缓在湖面上行驶,画舫上精雕细镂,彩饰雅丽,缀着一盏盏的宫灯和琉璃灯,交辉焕彩,照的远近的湖面上一片光华绚烂。
画舫主厅内,此时静悄悄的,一点咳嗽私语声都不闻,正中的主位上尚且空着,右手边站着两淮盐运使卢德才为首的大小盐官,左手边站着许宏,张佑,齐恒等扬州大盐商,身后是一群小厮在陆陆续续地上茶和点心,主厅的前方是一个大戏台,表演的艺人还未登台。
只听前厅有人叫了一声,“珑大人到!”说罢厚厚夹绸的帘子掀进来一阵冷风,夹带着外面刀剑般的霜雪气,众人的神情都微微的一凛。
来人正是聿琛,珑大人是他以朝中珑大人的钦差大臣身份与这帮盐商斡旋。
他今日穿了玄青色羽毛缎绣海水江崖貂皮袍,脖子上围了一圈的貂皮领子,穿着墨绿素绒高靿皮靴,靴子踏在地上橐橐的声音,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威仪十足,他来到正厅后,目光徐徐扫视了厅内诸人,然后便不动声色地到主位上坐下了。
两淮盐运使卢德才领着一帮盐官上前打躬作揖道,“卑职两淮盐运使卢德才参见珑大人。”众盐商也忙下跪参拜。
聿琛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了,都起来吧。”众盐商这才起身站了起来,看架势都知道前头坐的是个大人物,也不敢抬头看聿琛,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双簧
卢德才对众盐商朗声道,“各位都是扬州盐商中的翘楚,身家财力放眼整个江淮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们帮扶一下,高家堰修筑堤坝的工程,尚缺六十万两白银的工费,近几年国家边患不停灾情不断,朝廷缺银子,国库不足,这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希望各位能慷慨解囊,积极地报效捐输。”
卢德才说完,空气中一阵沉默,众盐商都面露为难之色,面面相觑。
姓徐的盐商头领道,“我们盐商仰仗朝廷的恩泽,是赚了不少钱,但这些钱也并不都是自己挥霍,也用到了官府和地方的支应上,兴学、修书、赈灾、济困、育孤,我们都花了不少钱。现在一下子要捐输六十万,我们就是有这个报效之心,手头上拿不出这么多啊。”
张姓盐商哭丧着脸道,“今年天时不好,每逢出盐季便常常阴雨阵阵,盐场出盐比往年减产三成,收成不好,我们哪有多余的钱来捐输河工经费,而且掏空家底捐了这笔钱,明年拿不出钱去盐场收盐,这盐业也经营不下去了,这就是竭泽而渔了。”他这一说,下面的盐商个个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起来。
卢德才甩了甩袖子,焦急道,“你们挟着淮盐之利,个个都富得流油,如今要你们捐输的时候,你们却都在这哭穷,高家堰的堤坝的工程如今正在要紧关头,若是延误下去,到了汛期闹水患,下游各州县就是一片汪洋了,多少百姓要遭殃,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盐官们都面露尴尬之色,但又不好出来表态,毕竟要他们捐这笔钱比割了他们的肉还疼,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齐姓盐商出来打圆场道,“高家堰的修筑工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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