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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在内,且她也有私密地话要对他说,两人独处也好,便温声对缀儿说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在这儿等我回来便可。”
缀儿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出来,替小姐悬心,为自己的脑瓜子悬心,又不敢怪小姐,只得拿眼睛恨恨地瞪着杨奇。好在杨奇一向训练有素,面色平静地承接着这位小兄弟的眼刀子。
烟景独自上楼,脚步轻轻地进入楼厅。
聿琛今日上午站在驿馆的鼓楼上望风,这里视野开阔,万千景象尽收眼底,借调的二十万石粮食三日内便可运完,他望着运河上帆樯林立、码头上装卸繁忙的兴旺景象,只觉得胸臆间畅快了不少。
这个驿馆四处都安排着他的人手,一有什么动静他都知道。半柱香以前杨奇进来递消息给他说有个小公子在驿馆里寻名字里头有个聿字的大人,不知是否有人已将殿下的身份泄露出去了,要不要查一查。
聿琛听了只摇了摇头,没作声。
他的视线落到岸边的街景,桥上有个人影不知为何便独独闯进他的眼帘,他定了定睛,再认真地辨了辨,待认得后,他的眸子暗了暗,便移开了视线。
可过了许久,等他再看过去时,那个人仍然还泥塑似的站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意思,聿琛出神了片刻,便令杨奇将人请了上来。
阳光将楼厅照得很是敞亮,烟景眼睛环绕了一周,发现他并不在楼厅里。右手边是登临观景的围廊,四周静悄悄的,这是他俩第一次在室内单独见面,她有些紧张地往围廊那走去,走了十来步,便看见他正负手站在前头的楼台上,那峻拔的身姿如玉树一般,好生亮眼。
那楼台上面设着一桌二椅,桌上摆着精美的菜肴。
见她来前,他只是双目炯炯地望着她,略略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她在他的目光下落了座。
聿琛勾起嘴角,饶有兴味地道,“上次见你是个俊俏的沽酒少年,今日却又扮成了翩翩佳公子。可真是变化多端,一天一个新奇花样。”
他一开口,烟景便觉得整颗心仿佛都被他吸了进去,他今日一身玄色素缎如意纹貂皮袍,一头墨发高束,一双墨眸含星,越发显得英明俊朗,有种让人沉溺进去的魔力。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俊颜上,只觉得神采熠熠得令人目炫。
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用着戏腔打趣道,“脱却裙钗换冠带,我如今乔装男儿样,一心只为会聿郎。”
这小姑娘真是惯会撩人,聿琛禁不住有点儿心神浮动,却装作不理会的样子,淡淡一笑,转过话头道,“你怎知我在广陵驿馆?”
“我昨夜看了几眼爹爹买粮的账簿,一时好奇便问了爹爹官府何以要买这么多粮,爹爹告诉我说这批粮近日便要调往浙西苏北受灾严重的地方,我想那日在府衙遇见公子,应该是为了调运粮食的事情而来,且公子告诉我不日便要离开了,这时间也对的上,广陵驿漕运发达,经运河把漕粮运往苏北和浙西最便利不过了,因此便想到公子应该会在此处,我只知道公子名字里头有个聿字,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寻你了,不过驿馆的门人说,馆内并没有聿大人这号人物入住,若不是公子眼睛厉害认出我来,我只能无功而返罢了。”
聿琛望着窗外的运河风光,神色了然地道,“你倒是机巧,不过我在驿馆入住不需由我的身份登记,门人自然不认得了。”
原来如此,这人虽防了这么多手,可不还是让她找到了吗,她有些小得意地笑道,“若不钻营取巧,这会子又哪能好好地坐在这儿与公子说话。想来公子可真真是个神秘人,连爹爹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前天送我的玉佩偏偏也只刻了一个字的,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所以我才按捺不住来寻你。怎么聿公子,我都寻到这儿来了,你还要对我保守名字的秘密么?”
他低低笑了一声,一双眸子却有戏谑的意味,“那玉佩确实是有一对的,但我不平白无故赏人东西。”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便是要看她还有什么手艺或者本领可取悦他的,上次他听了她唱的曲儿又喝了她的冬酿酒,应该算是满意的,所以随手赏了她一块,这次……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只是太羞人了,可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烟景目光闪烁,掩嘴一笑,“我倒有一样有趣的东西可以给你。”
聿琛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碧螺春茶,颇玩味地道,“是什么?”
她离开坐席,走到他身边,一双灵秀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俏皮地道“我把自己送给公子,可否?”趁他还没回过神来,便又低首躬身,一字一句地道,“愿执衣冠奉巾栉,用心侍奉公子。”
聿琛险些被刚喝进喉咙的那口茶给呛到,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目光滚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身来。
她的个头只及他的肩膀处,他抓着她的手劲有些大,掌心有点儿炽热,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渐渐转冷。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倒在我面前卖起乖来。”他的目光由上而下地将她从头顶扫至脚尖,轻轻一哂道,“我身长八尺有余,你高不过五尺,都还未长大,怎能侍奉得了我。”
|告白
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拒绝,但没想过他会这般嫌弃她。烟景顿感羞辱与难堪,同时心头涌过万般委屈,几乎想要立即掉头而去。
可是她现在不能退,满腔的心事与缠绵的情思如同一片汪洋,时而汹涌,时而炽热,她不懂水性,却因与他的相遇而落入这片汪洋,一个人浮浮沉沉漂泊无依,若不决个口子让潮水宣泄出来或者由他伸出手来将她拉上岸,她便几乎快要被这愈来愈澎湃的爱恋情潮给淹没了。
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盈盈如波的双眸中泄了下来。她挣开了他的手,退离了他几步,仰起脸,用闪着泪花的眼睛望向他。
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她都要向他剖白自己的心意,他不日就要走了,她不想错过这仅有的机会,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含蓄矜持百转千回的大家闺秀,而是大胆炽烈心直口快的女汉子。
“我今天之所以来寻公子,便是要将我的心剖白于你,自识春风面,情怀解不开,那日在街边得遇公子出手相助,便深慕公子的清德与潇洒的容止,后在粥厂又蒙公子搭救,又感激于公子的恩情,以至渐渐对公子相思成疾,前晚听公子说了即日将要离开扬州,更如同失了三魂七魄,此身无主,茫茫不知所措,也许公子会觉得荒唐可笑,细数过往,你我相见不过才区区五次,我怎么就对公子这般眷恋情深,如痴如狂,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亦无法开解,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若不是我思你念你已成疯魔,此时此刻我也不会这般站在你面前说这些没羞没躁无法无天的话。万心万念只想陪伴在公子身侧,若公子不嫌弃我丑陋粗笨,使我能侍执箕帚,奉侍翁姑,便是我的痴心所愿。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将这两日在脑中反复演练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眼光含泪,盈盈闪烁,带着一种悲壮和英勇就义的心情,即使下一秒粉身碎骨也毫不在意,只要这一刻他懂她的心便可。
此时她不知道,她的这一番大胆告白,实则是在攀附燮国未来最有权势的男人。
没有回应,空气安静极了,恍若一枚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烟景心中五脏六腑如烈火煎熬,时间每过分秒都好似过了万年这般长。
“我知公子定会觉得我不懂矜持,豪无羞耻之心,”她擦了把眼泪,终于低下头去,望着脚尖道,“可我年已及笄,爹爹他们也在为我筹划婚事了,我的一颗心只在公子身上,若便这样嫁给了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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