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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松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不是所有的都那麽贵。」
「我以为愈香愈贵。」
「你觉得很香吗?」谭言松顿了下,问。
「今天的也很香,」前者老实地回:「但是好像和前几次的不太一样。」
谭言松透过墙与墙之间的缝隙,看到略微刺眼的光亮。
叶承翰率先出去,反过身来拉了他一把,「恩,今天的闻起来像薰衣草。」
他在他掠过身侧时这麽说,眼尾带着笑意。
「我b较喜欢这个味道。」最後下了结论,「让人放松。」
谭言松以耸肩掩饰心头怪异的酸涩感。
眼前的人却步步b近,神se有少见的紧张,「喜欢同x是什麽感觉?」
谭言松被问得一愣。
叶承翰像是豁出去,不管不顾地重复:「喜欢男人是什麽感觉?」
被冒犯的感觉跟不上看见对方颤抖着唇所带来的无措感,谭言松愣愣答道:「喜欢就是喜欢的感觉。」
「那你喜欢咖啡厅那个男的吗?」
「我」
「喜欢的话怎麽不阻止他?」叶承翰像是终於把所有不解倾倒而出。
谭言松呼出口气,「大人的恋ai不是那麽简单的。」
「但你说喜欢就是喜欢。」眼眸澄澈透明,低声说:「如果是我就不会那样做。」
「不然你要怎麽做?」
「我不会抛下你去结婚。」
谭言松没有料到这个回答,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说,我不会抛下你去结婚。」
他没有想到十七岁的少年谈起喜欢,会如此透彻,向水晶被抛掷到空中後,光芒四s,他却失手漏接,破裂的碎片刺进心里。
他说抛下,对。
喜欢男人是什麽感觉?
是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老师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
那双手捧奉出赤诚的真心。
他抬眼看向那双眼里细碎的水晶,映出他的ai恨痴嗔。
「不,你并不喜欢。」
太丑陋了。
水晶碎了一地。
他一片都不敢捡,却忘了心上早cha了一块。
谭言松几乎是用逃的,早自习的钟声远远地响起,他飞也似地逃走。
他独自被留下就好。
千万不要喜欢上男人。
「我劝你不要喜欢上男人,这样是不会幸福的。」
这句话像是诅咒,紧紧地附在谭言松背上,看不见,甩不掉。
母亲的话成为他内心的咒语,他相信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并将之奉为圭臬。
他发觉自己喜欢同x时,也是在高中,十七岁是拥有无敌星星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不被ai,为此,他做过许多荒唐事。
现在想想真是愚蠢得要命。
膝盖跪在厕所磁砖地板上,那冰冷的触感沁进骨子里,直至今日仍未消散。
v友还强。
头顶上的喘息挟带着讪笑。
他喜欢他,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对方。
最後如母亲所言,没能获得幸福。
他想要,但从来不求。
他从来不主动讨要什麽。
母亲说他贴心,一直都是贴心的孩子。
但他找不到自己的心。
那一天之後,他一直躲着叶承翰。
不要喜欢上男人,尤其当你也是男人的时候。
他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离开学校後,他只花了一年就通过司法特考,不急着接案,先进入事务所了当助理,上班下班,洗澡睡觉,偶尔来杯啤酒。
。」
谭言松顺势点点头。
两人接下来,倒是真的中规中矩地进行了一场漫长的问题讨论。
叶承翰的问题挑得很好,深度够,的确是有经过思考後会提出的疑问。
谭言松回答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叶承翰早早停下记录的笔,撑着头,目光沉沉地投放在他身上。
哪怕他有分出那麽一点注意力,就能一眼望进对方的轻狂,在其中找到过往遗失的光亮。
谭言松的过去晦暗阒寂,并不是指过得悲惨,而是si板无se,他的日子是由点和线组成的,两点连成一线,顶多三个点,不会更多,如果将之b喻成一幅画,会是炭笔画成的,细如发丝的线条无声地连结在一起,唯一的交集点,是音乐,鼓声是黑白se的日子里,唯一的声响。
在平直而无趣的日子里,是鼓声维系着他的生活。
4/4拍,60bp。
恰好接近心跳的拍数。
大鼓是他的心脏,小鼓是血管,钹是妈妈0着他的头说「好孩子」的时刻。
他没有朋友,孩童对世界的理解,是由游戏构成的,但他没有朋友。
那个时期,每个孩子有的兴趣,在他的家庭里是不被允许的,同侪玩的游戏和话题,他都无法参与,久而久之,他成了幽灵般的存在,但在学校他感觉自在,b起家中喘不过去的窒息感,学校好多了,自由多了,至少不会有人在他听音乐的时候,闯进他的世界,大力地将之甩在地上,斥责他的不应该,践踏他的喜好。
於是他待在学校读书,读的是律法,没有游戏可以探索世界,那他就藉由律法,一条一条去0清框架,这就是他的世界—由点和线组成—缜密的结构。
叶承翰的出现对他而言,在结构之外,在方矩之外,但他的存在,却深入结构内部,带来稳定的振动,麻麻的,不具侵略x。
麻麻的。
从一个看不见的中心,缓慢地向外扩散,他想留住,却不断从掌心溜走。
叶承翰在谭言松的浴室发现一条绣有ai心的手帕,以粉se的绣线,绣在手帕的右下角,大约05公分大,不明显,可以说是极小,但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是老师的吗?
他捏起一角,标签有油x笔写上的名字,是nv生的名字。
字t秀气端正,和他的不同。
刺绣可aijg致,他无法做到。
他又能带给谭言松什麽?
这样的质疑一旦产生,便在心中扎了根。
叶承翰惊觉,除了真心,他给不出任何东西,相较於大人所拥有的,他贫乏得可笑。
他回到房间,谭言松正在收拾桌子。
「这间房子是你的吗?」他脱口而出。
谭言松的背影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不停,回:「算是我的没错,但不是我用赚来的钱买的。」
「这是什麽意思?」
「是家人留给我的,因为我是长子也是独子。」谭言松淡然地说。
「我也是。」叶承翰回复的语速有些快。
谭言松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他读不懂。
叶承翰想进入他的世界,只有一点点也好,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相似也好。
「你怎麽突然问这个问题?」谭言松转过身,倚着书桌,问。
「没什麽。」
谭言松静静地看着他。
叶承翰静静回视。
两人怀抱着各自的心事。
叶承翰率先打破沉默,「浴室的手帕是——」
「那是她放在我这,忘记拿回去的。」
叶承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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