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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孙富很快便领会了凌鹏的意思。
凌鹏笑了笑,“皇后弑君谋权,诸王无旨回京,只要岑儿不露面,本王便可名正言顺地平叛。”
孙富奉承道:“王爷英明。”
子时,乾坤宫内,广德端着一碗药,推门走进了凌璋的寝殿,高勤因侍候凌璋,不幸染病,如今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除了那些太医,凌璋身边的近侍,便只剩下广德以及另外两人。
守在床前的内侍见他进来,连忙迎了过去,道:“公公,还是奴才来吧。”
广德躲开了内侍的手,吩咐道:“不必,炉子上还熬着一碗药,你去看着火,别让药熬没了。”
“是,奴才这就去。”内侍应声,转身走出了寝殿。
见殿门被关上,他瞧了一眼熟睡的凌璋,将药碗轻轻放在桌上,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将门闩闩上,这才重新端起药碗,来到床边,轻声唤道:“皇上,皇上,您醒醒,该喝药了。”
凌璋眉头微蹙,随即慢慢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看向广德,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广德答道:“回皇上,现在子时将近。”
“子时?”凌璋淡淡地看着广德,“晚膳后不是喝药了吗?为何此时又要喝?”
广德脸上有一丝慌张闪过,随即说道:“皇上,这是太医的吩咐,奴才也只是照做。不过太医应该也是为皇上的身体考虑,这才多加了一顿的药。”
凌璋收回视线,“那你扶朕起来吧。”
广德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圆凳上,弯腰去扶凌璋,随后拿了个靠枕放在他身后,让他靠坐在床头。
凌璋接过广德递过来的药碗,看着碗里因晃动也漾起的水纹,出声说道:“广德,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广德一怔,随即答道:“奴才入宫十五年,跟在皇上身边十年。”
“这么久了。”凌璋吹了吹碗里的药,“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奴才自然是好,奴才感激不尽。”广德瞥了一眼药碗,提醒道:“皇上,这药本就是温的,您直接喝便可,不然该凉了。”
“朕待你不薄,那你为何还要谋害朕?”凌璋抬头看向广德。
广德心中一紧,慌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您这是何意,奴才怎敢谋害皇上。”
“不敢?”凌璋将药碗递了回去,“那你把这碗药喝了吧。”
广德的脸色一白,手指悄悄探入袖中,“皇上,您说笑了,奴才并未染病,喝药作甚。”
凌璋淡淡地看着他,“你是想毒死朕不成,又想用刀?”
广德的动作一僵,脸上顿时浮现凶狠之色,猛地起身扑向凌璋,却在即将碰到凌璋时,被人薅住了衣领,狠狠甩了出去。
广德顺势一个后空翻,落地时虽然踉跄了两步,却并未受伤。看向凌璋床边的白鹰,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来不及多想,快步来到窗边,打开窗子,纵身一跃翻了出去,谁知竟落入一张大网之中,窗外的人连忙收网,将其困在其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用。
众人拿起棍棒,朝着广德便挥了过去,将他手上的匕首打掉,随即三下五除二,将其五花大绑,重新押入寝殿。
当他看清床边的高勤时,忍不住出声说道:“你竟安然无恙!”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凌璋设的局,以自身为饵,钓的就是他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
高勤冷笑出声,“没想到埋藏在皇上身边的细作竟然是你,你隐藏得够深啊!”
“成王败寇,无需多说。”广德不屑地瞥了高勤一眼。
“朕没想到自己身边竟有这般高手。”凌璋看向广德,问道:“朕很好奇,皇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她卖命,竟要弑君?”
“福禄公公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自当回报。”
“又是福禄?”凌璋挑了挑眉,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秦淮曾说过,福禄惯会收买人心,往往是他把人给卖了,那人还会给他数钱,果然说得很对。”
“皇上不必挑拨离间,事到如今,奴才认罪便是。”
“你应该还记得福禄身边的小瓶子吧。”
听凌璋提起小瓶子,广德眉头皱紧,一脸的不屑,“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奴才自然记得。”
“忘恩负义?”凌璋讥讽地笑了笑,“当年税银被盗,盗匪将其放进缠布的圆木中,随后便雇了镖局将军饷押去徐州。在途中遇官兵搜查,无意间暴露了藏在其中的税银,镖局的人全部被抓,亦全部被处死。这镖局就是小瓶子家里开的,他父亲被处死,母亲伤心过度,随之而去,那年他八岁。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雇主,为他父亲及镖局的所有人平冤,年仅八岁的孩子,竟一路追查来到京都,因没钱吃饭饿晕在路旁,被福禄所救。他心怀感激,便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福禄答应帮他调查此案,条件是净身后随他进宫。
他是家中独子,若要净身,那他家的香火便断了,这是大不孝。可为了能为他父亲鸣冤,他只能选择答应福禄,随他进宫。福禄费心培养他,让他做了不少脏事,可答应他的事却并未去做。后来他才发现,原来那雇主不是旁人,竟是安国公府的人。”
见广德变了脸色,凌璋接着说道:“住在安国公府的人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正是皇后的母族,她就是害他父亲惨死的元凶,福禄便是那刽子手,这么多年他竟在为杀父仇人卖命,还让自家断了香火,这是何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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