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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静静伏在他的肩头,终究是没有忍住,眉睫轻轻一颤,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在他眉梢。
“奶奶肯定会很喜欢你。”她唇边勾着一抹笑,认真地看他:“像我一样喜欢你。”
窗外,树枝上所剩无几的树叶在寒风与月光之间轻晃摇曳,枝头的残叶被吹落风中,打了几个旋,沙沙落地。
作者有话说:
小宁:我恨啊,我恨啊,送上门的小四郎不吃白不吃,我咋就那么轴!
到了冬猎这日, 明亮的日光从窗户的罅隙扫进来,照得炭盆里的余灰在光柱中起舞。
昭蘅是热醒的,被衾里热乎乎的, 怀里像抱了个暖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不是什么暖炉, 是李文简的怀抱,他头埋在自己的颈窝,一缕发从面庞垂落,搭在鼻梁,日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丝瑕疵。
掀开锦被正要起身, 却根本动不了, 低头看了眼,原来是李文简将她紧紧禁锢着。
似是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李文简眼皮轻颤,眯起眼睛看着唰一下坐起身的昭蘅。
“我要起了,时候已经不早。”昭蘅指了指外面灿烂的日头:“今日天气很好呢。”
昭蘅以为这次冬猎,皇帝多半不会去, 毕竟他身体没有好全, 大概经不起往返奔波。旨意下来,帝后却都要去猎场。
反倒是李文简, 因为和燕赤大战, 尚有军务亟待处理,暂时不能去。
“陪我再睡一会儿。”李文简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用被子裹着两人身子, 滚到床里侧, 声音里带着些许没睡醒的倦懒:“今日不用早朝。”
昭蘅眉梢一抖, 被他箍得透不过气,只好伸手环着他劲瘦的腰。她抿着唇,微微偏过头,躲避他青色的胡茬,纤指从身后紧捏着他的寝衣,低声说:“你倒是不用上早朝,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睡醒了我让人送你。”李文简凝视着她那张热得如同海棠般娇艳的脸,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颌,亲吻她的嘴唇。
暖黄的日光映在窗纱上,床帐内的被子如水浪浮动。
“小……”昭蘅刚张嘴,话便被堵回嗓子里,她的声音淹没于他深重的亲吻里。
莲舟看着时辰,见昭蘅久久不起,李文简今日不上朝,她不便去寝殿唤她起床。直到李南栖来了,她才走上台阶去敲门:“主子,八公主过来了。”
莲舟半晌也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她正纳闷,才听到里面昭蘅慌慌地“啊”了一声:“睡过头,马上。”
“那你饿不饿?我让他们传膳。”莲舟轻声问。
昭蘅说:“不用。”
一把嗓子软得能掐出水似的。
李文简雪白的寝袍宽松,衣襟微敞着,露出半边骨感的锁骨,他自被窝里抬起眼,唇瓣红润了许多,从她绣满淡青梨花的裙摆下收回手指。
眉眼皆是郁色。
昭蘅在他怀里,看他深浓而纤长的睫毛半垂下来,轻声笑:“我想说小八要过来,你自己不让我说。”
“狡辩。”李文简似笑非笑,拉起她凌乱的衣襟:“快去吧。”
昭蘅狡黠一笑,提起裙子,露出匀称莹白的小腿,从他身上缓缓爬下床。
李文简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昭、蘅。”
昭蘅忙快速跳下床去,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骑装,长发干净利落地束在发顶,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利落。她在梳妆镜前看了一阵,这才扭过身子走到床边,道:“我要走了。”
李文简眯了眯眼:“就这么走了?”
昭蘅见他半靠在枕边,满身慵懒闲适,她唇角微弯,倾身在他薄唇上轻轻吻下,随后直起身,望向他说:“这下真走了。”
李文简对着她点了点头,提醒她:“十七是阿翁生辰,下午我接你去看他。十八去看了奶奶再回宫。”
早就说好的事情,昭蘅颔首,终于跟他分开出了门。
李南栖等得快没有耐心,阿蘅姐姐越来越过分,以往每回她过来,她再忙也会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来找她。可是这次她等了这么久,她都不出来。
对冬猎的热情都被浇灭几分。
直到跟昭蘅在宫门口坐马车时,看到随行笼子里的那只大白虎,眼睛才流露出兴奋的光彩,指着笼子惊呼:“好大的老虎!”
昭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侍卫正在将笼子抬到马车上。笼内卧了只白色的大虎,八个人才堪堪将它抬起,它就那么慵懒地伏在笼内,慵懒地晒着太阳,温顺得如同小猫。
“母妃,哪来那么大的老虎?”安嫔牵着六皇子从宫内出来,六皇子也看到了那只大虎,晃了晃安嫔的衣袖问道。
安嫔仍是如常温柔,声音柔和似绵绵春水:“那是宣和六年,你父皇在猎场打回来的白虎。”
李承瑄哦了声,又扭头问安嫔:“既然是父皇的猎物,那为何这次打猎还要费劲带上它?”
安嫔轻抚少年的头顶:“因为江都正在和燕赤打仗,父皇为了给江都的将士们祈福,特意将它带上放生山林。”
安嫔乘坐的马车在昭蘅的马车后面,她从车旁经过,抬头看了一眼,昭蘅将车帘半卷起,手撑着头,正看着她。
她唇角轻弯,向她招呼。
昭蘅白皙的面容上浮出一抹笑。
安嫔被她的笑容弄得背心发凉,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牵着六皇子匆匆走了。
日暮时分,熹园矮小不起眼的乌头门下。
“若是平常时候,这个价格连西蛮奴一只手都买不到。”任重春沉着脸向身边的人抱怨:“也因为你是老主顾,我才这个价格给你,你要知道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
对面那人连连道谢,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我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送走老主顾,任重春这才转身往内走。他到底没有听谢侯的话,立刻处死那批西蛮奴。
西蛮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他舍不得看到银子如同流水般流走,于是找到几位从前的老主顾,将这批西蛮奴的折价卖给他们。
反正姐夫给了他几天时间,他问起来再处理也来得及。
走到书房外,任重春看到西林抱剑站在台阶上,高大的身影被日光投下浓重的影子,铺在青石阶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任重春问。
但他随后想到西林跟哑巴差不多,目光似不经意地从他冷硬的面容上扫过。
“等你。”西林启唇,毫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
任重春讶然:“你等我做什么?”
对上他讶然的神情,西林再不犹豫,一把长剑利落地出鞘,抵在任重春的咽喉。
任重春惊呼:“西林你这是做什么?”
西林看到任重春缩在柱后,正满脸诧异地望着他,而在任重春眼里,这个西林陌生得可怕。他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再无平日的顺从,而是那样冷冷地望着他,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冰冷的剑刃抵在脖颈间,任重春吓得不轻,她惊慌失措地喊:“你要做什么?”
西林那张黑硬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六年前,你在郑城骗了个西蛮少女,因为不服管教,你让人捂死了她。她叫西河,是我的妹妹。”
任重春睁大眼睛:“怎么会!”
“你……你……”任重春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嘶哑难听:“可是这些年你跟着姐夫,为他做……”
西林的剑往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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