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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铁树要开花啊!
啊啊啊!
他怎么这样!
难以适应的高度,以及腰间被铁臂环住的触感,再到宋知渺彻底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怎样狼狈的姿势时,她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惊叫出声:
“你你你!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嘴上大叫着,身体却不敢胡乱挣扎分毫,唯恐自己会掉下去,却又难以忍受自己此刻落得如此模样。
心里越是发慌,声音就越是发颤,分明是想让江妄赶紧放下她,可手上却将他的衣衫拽得越来越紧,将他沉黑的锦缎衣衫在后背攥出一大片凌乱的褶皱来。
那只是她心中的胡思乱想,她只是想借此说明那会的江妄看上去力量十足。
虽然他现在完全向她展示了他当真力量十足,但她绝对没有想过真的要被他扛上肩头啊!
羞恼,慌乱,委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叫她刚止住的泪又再次淌了下来。
宋知渺更是不敢置信地想着,在方才那危险之地,以江妄的力气,若是要救她,扶着、挽着、就算是打横抱将她抱着,怎么也不会是选中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扛在肩上这般做法吧。
周围虽是人群攥动杂乱,却并无人注意到这一道淹没其中的身影。
江妄扛着宋知渺沉步走出火光之中,在离倒塌的木架几丈远外将她从肩头放了下来。
那动作于江妄而言并不算粗鲁,却叫再一次天旋地转的宋知渺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衫,唯恐自己是因着重心不稳要从高处跌倒了去。
以至于江妄弯腰收手时,却被一股蛮力生生拉扯住了衣襟。
江妄身形一顿,躬着身子俯在跌坐在地的少女上方,目光与之交汇,在昏暗光线的街角下嗅到了一股曾入过鼻尖的馨香。
宋知渺惊愣地看着距离过近的江妄,没能反应过来的手心仍死死攥着他,将他领口扯开,敞出一片晦暗不明的肌肤。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宋知渺却是大叫一声猛地便收回了手,那规避的速度像是自己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但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反应过来自己的冒犯和失态后,连忙哆哆嗦嗦出声解释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颤抖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如果忽视她此时面上极力隐忍却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屈辱之色,倒真有些楚楚可怜的娇弱感。
江妄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扯开的衣襟,而后抬眸,目光再次落回宋知渺脸上,停顿片刻,眸底闪过一抹愣然,很快消散于暗色中。
宽厚的身躯退开,释放他身后的光亮照入眼前,宋知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危机之下是被江妄救了。
正想起身向他道谢,他却骤然转身,冷声扔下一句:“赶紧离开。”便大步离开了。
涌动的人群很快遮挡住了江妄的身影,只是他那快步离去的方向却并非朝外,而是再次朝着门前燃起大火的清宁坊而去。
从清宁坊中蹿出几人,身上大多沾着血迹,手持利刃神色肃然,好似穷凶极恶的恶徒般,却在江妄身边停下,恭敬道:“王爷,清宁坊中已经解决了,但趁乱跑了几个,要追吗?”
江妄面色凝重,侧眸看了眼燃着大火的木架,沉声道:“先灭火,查看是否有受伤的百姓。”
“是,王爷。”
直至深夜,在清宁坊前不慎燃起的大火才彻底熄灭,留下一滩焦黑的痕迹和一片狼藉。
被清散了百姓和摊位的街道上,身披黑甲的士兵陆续押着数名擒获的罪犯前往牢狱收监。
江妄身边的得力副将云烈上前禀报道:“王爷,军医已到……”
话音未落,云烈仅是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江妄仍在淌血的左臂上,便被江妄打断了话语:“先给底下的士兵疗伤。”
云烈抿唇一瞬,还是忍不住道:“王爷,木架钢钉入骨,还不知是否为人为破坏,若是钢钉上动了手脚,您还是……”
江妄抬手:“不急。”
已是浸湿了衣袖的血迹即使未瞧见里面的伤势,也能知晓江妄定是伤得不轻,偏偏他面色如常,衣衫并不整洁,却平淡得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云烈知晓江妄脾性,自知多说无益,正欲移开视线,却眼尖地在江妄右手护腕上瞧见一个亮闪闪之物。
他神色一凛,忙出声道:“王爷,您臂上中了暗器,若是藏有毒物,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请军医先替您查看一番吧。”
浓郁夜色下,云烈瞧得并不清晰,只是身中暗器并非小事,有时暗器隐秘细小,甚至还未叫人察觉出痛苦,便已被暗器上所下的毒侵入了血脉。
江妄眉眼一垂,左右在自己手臂上扫视目光,显然也并未察觉到身体被异物侵入的感觉,只待瞧见他与他右臂护腕格格不入的银坠子时,动作才停顿了一瞬。
他抬臂查看,受伤的左手捻起护腕上的银坠,坠子轻盈,材质纯正,不像是常见的暗器造型,也更无尖锐的棱角能够刺入人体,随着银坠和护腕勾缠住的地方解开后才将其提起,发现这似乎像是女儿家的银质饰品。
云烈的神情从紧张担忧到逐渐怔愣,最终看着被江妄面无表情拧在手上的小小坠子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王爷,这是?!”
江妄审视了一番银坠子,忽然心绪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无声落泪,惊慌失措的脸庞来。
发现木架似有不对时,他第一时间便冲出了清宁坊,外头正有围观的群众,有一女子在人群逃窜时被推倒在地,倒塌的木架将要砸落向她。
本着保护百姓之责,他前去营救,再见那女子暂时脱离了危险却被吓傻了眼,他便顺手将她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直到将她放下时,他才认出,自己救下的竟是宋家那个小丫头。
所以,这兴许是救她时,她不慎挂在他护腕上的物品。
只是想起这些,江妄又不禁蹙了下眉头,忽的转头问云烈:“危急情况下,将人拧出危险区,可有何不妥?”
云烈一怔,他心里正关心勾缠住江妄护腕的银坠子时怎么回事,又被江妄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摸不着头脑,只得顺势回道:“自无不妥,好在方才王爷及时赶到,否则周围好些没来得及撤离的百姓都将被木架砸中或是引火烧身。”
说完,云烈又忽的揣摩了一下江妄的用词。
“拧”?
拧小鸡那般拧吗,还是此刻拧着银坠子那般拧?
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画面蹿入脑海中,他忽然恍然大悟,惊呼道:“王爷莫不是拧了位姑娘?”
江妄默了一瞬,回想起自己的动作,又改了用词:“扛走的。”
云烈一噎,脸上表情逐渐僵硬却又丰富。
姑娘!确实是位姑娘!
江妄向来在行事时会保全民众,不牵连百姓是他在每次行动前都会叮嘱之事,可危急时刻救下一人,还叫他转头再度提起,这可是头一遭。
再瞧这银坠子应当是女子腰间系带上的挂饰,那便是因为江妄强健有力的铁臂环住了女子娇柔纤细的腰身,紧紧环抱,从而才勾缠到了一起!
可为何是“扛”而不是“抱”?
细想不出当时的画面,云烈也仍是两眼放光,眼巴巴凑了上去:“王爷英勇,那位姑娘得王爷所救,自是心怀感激,情况危急之下,怎会有不妥。”
莫看江妄像是随口提及了一件小事,但熟知他脾性的云烈哪曾见过他事后还会提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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