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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时间缓缓流逝……
就同枯叶零落至明镜般的潭水中,由树茂这头漂流到深邃那头。
奈何盛夏变天实在太快。
乌云团团成了脱缰的野马,把天际覆得严严实实,路上先是卷起了阵风,裹着灰尘扬漫了整个天空。
闷热得只有尘土味。
这时,天间怒破一道口子,伴随刺耳的雷鸣声,骤闪了一道光。
林南嘉跑到窗边去看,外头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她愁眉锁眼的,浑然记不得林晚谦出门是否带了伞。
只是这隐忍了一个月的雨势大得惊人,下刀子似的索命,就算是有伞傍身也得被刮湿一身。
雨水打在栏杆上,喷溅了她一脸,这才让她想起阳台晾晒的衣物,林南嘉慌慌张张收衣服去了。
林晚谦不知道外头下雨了,他背读得专注。
后来忽然被打断了,是花甲之年的老店家给他捎了张垫毯,跟他说:“孩子,地上凉,坐在这儿上看书。”
老店家说话很慢,声音低哑,即使在下雨时很多学生匆忙散去,店里人头寥寥无几,老店家还是习惯性地压低声音。
林晚谦见得多了自然也认得面前这位老人家,他接过来垫好,礼貌道:“谢谢。”
早些年这人还挺硬朗的,也就两年功夫身子佝偻许多,精神有些混乱失常,有时说得好好的话题就会跑偏。
“外头下大雨了。”
林晚谦捏着书页,仰头四顾张望,这个角落位置根本看不到窗,他讪讪说:“是么?那我还真不知道…”
老店家瞧他慌张,以为是着急要走,就说:“不着急,雨还没有停,”待林晚谦点了头,他又说:“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就要离家出走了?”
“啊?离什么家。”林晚谦稍微愣了愣。
“大雨天的还跑出来,你,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言语间颤颤巍巍的,老店家一脸愁苦,“但都逃出来了,不回也罢。”
又来了,老店家又开始说胡话了,还一再念着“不回也罢”这句话。
林晚谦什么话都没接,只得尴尬回着笑。
“等你要走了可以到我桌顶那儿拿一把伞去,是把干净的伞,就是破了个口子。”
林晚谦忙说:“好的,谢谢您了。”
就这样,老店家在一旁转悠下就走开了。
林晚谦在万籁俱寂里沉没,再次抬头时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他把手里那本英语范文塞回架子上,想要换一本来啃,于是立在架子前查看,时而踮脚时而矮身的,指尖触过一本本。
走到第五个连顶书架拿了本《新概念英语4》,他听到身后有小孩子的声音。
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在扮课堂上的师生。
男孩拿着竹藤和粉笔,在木门上写上「晚」,注音是「wan」
神气十足地朝底下蘑菇发型的小妹妹说:“快跟老师读,w-an-wan…”
小女孩犯难,她奶声奶气的说:“哥,你读慢一点。”
男孩听到这个称谓不满意,重咳了两声,“老师,我是老师,不是你哥哥,快跟老师读,w-an-wan…”
小女孩乖乖地跟着他读。
男孩又说:“老师现在擦掉了,这位同学上来填写…”
然后把粉笔递给那个小女孩。
林晚谦没有移开脚步,照镜子样看着他们二人。
小时候他和林南嘉也是这样玩的,而且每次扮老师角色的总是林晚谦,威逼“糖”诱让南嘉来当他的学生。
他扮的是英语老师,教南嘉读「faily」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他们生活范围在家,那么玩的游戏会有过家家;他们上了学,接触最多的就是老师和同学,那么玩的游戏自然也有这个。
林晚谦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埋下梦想的种子,他很坚定他的初心。
「考上首都师范大学,成为一名英语老师,两年下乡支教。」
三项缺一不可,况且他相信自己这么奋力往上爬,一路踮着脚尖,一定会够得着这三样。
等到雨停是下午五点了,林晚谦一路骑得飞快,路旁树枝条摆动时落了一串串水珠,打在他的脖颈上。
嘶——冰得他直哆嗦
车把上正挂了个红袋子。
“爸妈,我回来了。”林晚谦推开了门,就闻到浓汤的香味。
林有才戴着眼镜在看黄历,一看林晚谦到家就搁了本子,问他:“南嘉说你出门没带伞,淋着没有?”
然后“轰轰轰”的震地响,林南嘉从房间里奔出来,拖鞋都来不及穿,跟查岗一样问他:“你怎么五点才回来…”
林晚谦看她光着脚,温声吐槽她,“你好脏啊,等会儿不要踏进我房间。”
林南嘉不依不饶,“你还没答我呢…”
林晚谦坐着解鞋带,不搭理她。
林南嘉绕着他转一身,摸摸衣服还是干爽的,心中高悬的石头落了地:幸好哥没被淋湿。
温情的话语没见说,她扭头就告状:“妈,哥他到五点才回家,一定是去找同学玩了。”
林晚谦笑她人小戏多,把鞋子擦拭干净后放进鞋柜里。
柯柳姿在房间没听到,林有才倒是开声了,“哎,我说你嚷嚷一天了……”
林晚谦拎着袋子起身,林南嘉张手挡在门口又问他,“你为什么五点才回家,你解释解释,有谁能去图书馆去五个小时的。”
林晚谦伸手把人一拨,拨开了:“南嘉,让让…”
林南嘉巴巴跟着他,小嘴吧啦吧啦一路从阳台说到客厅,再到房间。
“说了你脏兮兮的,别进我房间。”
“不管,我就要进。”
那指尖勾着的袋子,里头有本英语作文集,是他在图书店临走的时候买的,再下面一点还静静躺着一盒巧克力,那是林晚谦给林南嘉买的。
蛀牙的南嘉还是爱吃巧克力,知道南嘉蛀牙的林晚谦还是会偷偷买给她。
如果说八月这段时间只是上高三的适应期,那么九月伊始就是九百多万高三考生打响竞争捷足的第一面锣鼓。
紧张感都是油然而生的。
课间常是闹哄哄,同学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题目,有弱项弱科的同学大多找个成绩比较好的给指导解题思路。
放眼望去,林晚谦是班上被围堵得最凶的一个。
每当梁赞离开座位再回来,那他的位置上就绝对有其他同学的身影,没有一次例外。
那些围簇着林晚谦的人,在梁赞眼里就跟盼着帝王临幸的妖妃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没见歇口气。
这让梁赞一度生出了在凳子上狂撒钉子的心思。
九月初高三年级举行第一次月考,为期两日。
多少班主任翘首以盼,就等着自个儿带出来的学生大施拳脚,能在名次排行上一骑绝尘,但她们心里头又无比清楚,两年了,林晚谦这座大山根本无法撼动。
这场首秀就是。
林晚谦年级红榜居首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班长林小苗,接着就是三班和五班的一哥。
冯薇薇来对语文卷子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叹声,“晚谦同学你怎么这么厉害。”
东子也会说:“你回回名次都是第一,成绩稳得一批啊,有什么诀窍教教不。”
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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