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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句,你还负气上了…”
这时门外有个宽大的嗓声响起,带着点北方的腔调,“柯姐,柯姐……”
林晚谦寻声走过去。
门才刚打开,一盆大枣塞了林晚谦满怀,邻里的客气场悄悄开始,他瑟瑟发抖道:“花姨,这个…”
眼前面容圆润,身姿粗壮的女人就是住在对门的花姨。人挺好,直爽还热心肠,就是上了年纪有着爱管闲事的毛病。
她笑呵呵地说:“晚谦,拿去吃,新鲜的大枣来着。”
“花姨,这个不能收……”林晚谦犯难,他捧着盆子不知所措往里看。
在林晚谦的眼神求助下,刚摆上菜的柯柳姿擦干了手走来,拿起盆子往回塞给花姨,“这怎么好意思收,太客气啦,花姐…”
“怎么不能收,柯姐今天还给我们盛了豆浆来,多客气啊,我这给得不多,给你们尝尝,”花姨还对里面唤了句,“南嘉诶,吃枣子啊。”
林南嘉极快应道:“好的花姨。”
林晚谦夹在两人间左右为难,“咻”地溜走了,逃离妈妈间的推拉战场。
接过林南嘉递给他的饭时,还取笑她,“你以后年纪大了也这样…”
“我才不这样,”林南嘉反唇相讥,“你老婆才这样……”
隐隐听见柯柳姿和花姨寒暄几句,花姨还夸着林晚谦乖巧孝顺,读书成绩都优秀。
等花姨走后,大家才围着吃饭。
饭桌上,柯柳姿问林晚谦,“今天怎么样,上课还接受得来吗?”
“就还是那样子,第一天也没上什么重要的课程。”
“第一天哪有什么重点,”林有才给两个孩子夹了青菜,“吃饭就别问孩子功课了,多吃点蔬菜。”
柯柳姿着急,夹一大块的鱼肉给林晚谦,“吃什么青菜,吃点鱼肉补补,听妈的,这样记忆好些,背什么都背得牢了。”
当然,也没给林南嘉落下。
林有才砸吧着汤,“吃个饭你别老逼孩子,这样孩子压力大,不利于身心健康。”
柯柳姿不满,驳斥几句。
“你一个大老粗懂什么身心健康,这不是挺正能量的话嘛,专家都说了得这样正面教孩子刻苦,咱家这个情况供两个孩子读书不容易,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人生有目标才好。”
接着她又道:“对吧,你们两个得听进去,别跟爸妈一样卖一辈子馒头,你看楼上小张多争气,大学毕业才一年都买房买车了,全靠自己本事,跟老张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晚谦点了头,林南嘉也跟着点头。
如果不赞同,指不定要听上一个小时的政治课。
林有才问:“班上同学还好相处吧?”
还没等林晚谦回话,柯柳姿倒先吐槽上了,“读书跟同学有啥好相处的,顾着自己读好书就行了,你看你问得都是些什么问题。”
“我关心孩子问下这个怎么啦。”
“你总得问些有营养的吧,这么小的孩子你问他人际关系?林有才你真好笑!”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林南嘉白眼一翻,埋头扒饭。
“你当爸的人,学学楼上老张看报的好习惯,那一肚子墨水说的话问出来的问题都不一样。”
“我——”林有才语塞,他性子软,被说多几句也就干脆闭嘴不争了。
林晚谦于心不忍,替林有才解围,“妈,好了好了,我懂,我都知道的。”
“知道就好,”柯柳姿接着说,“晚谦啊,如今你都上高三了,任务繁重,要不就住宿吧,住宿没几个钱,家里担得起。”
她碰了碰林有才的手肘,林有才忙道:“是是是,住宿也能考虑下。”
柯柳姿说:“平时爸妈给你送送汤过去,你就别老是来回折腾跑,多累啊。”
林晚谦想了想,拒绝道:“反正现在跟之前也没什么不同,我不想住宿。”
“那好,要刻苦学习,以后等你工作了赚钱买房买车,随你想怎么玩,买漫画也好,谈女朋友也好,爸妈都不限制你。”
这顿饭吃着吃着,又严肃了起来,每天晚上少不了听训。
林南嘉微微抬头去看林晚谦,林晚谦眼角顿时察觉到了,偏头给她回了一笑,就很温柔,她心想,哥一向很温柔。
“啪”地一下,林晚谦一掌拍下她的头。
力度很轻,他说:“林南嘉,好好吃你的饭……”
林有才学舌道:“哎呀,别把你妹妹打笨了,南嘉才刚上高一,”他摆明了话里有话,“笨了你妈妈就得操碎心咯。”
柯柳姿寻着话,投去愠怒的目光。
把林晚谦都给逗笑了。
只有林南嘉摸了摸头,嘴里嘟囔着,把心里想的再补充道:哥一向只对别人温柔。
课上了几天。
班干部名单拖延了三日才公布,只因语文科代表的人选迟迟定不下来。
起初语文科老师老吴定的林晚谦为课代表,不单是因为林晚谦升高三的卷子写出了一篇高分作文,还有对他低调性子的欣赏。
低调的人向来不争不抢,林晚谦以无法胜任为由婉拒了这一班职,于是就由高美珠担任,但兜兜转转地也不知其中哪个环节生了变动,这语文科代表的头衔竟落在了冯薇薇身上。
“‘字帖’的‘帖’圈起来,读的是第四声,不读第一声,还有‘蛮横’的‘横’,再遇到这种题还有同学写错的,那就得罚抄了……”
老吴在讲台上翻着测题卷,给同学们讲题。
梁赞不耐烦,他身子靠在椅背,一手搭在桌上,心想:第一道生词注音讲了二十来分钟,这一张卷子怕是得讲到猴年马月。
接下来还要分析文言文题型和诗歌鉴赏,想到这里他难受至极,想出去撒欢玩耍的心思愈加强烈。
他把卷子夹回课本,倾前拍了前面一个寸头男生的后背,这动静不小,晃到自己的桌子不说,还碰到了林晚谦的桌子。
林晚谦眉间微微发皱,手里的蓝笔走珠压折了。
寸头男生被吓了一跳,但此时老吴已经闻着动静看过来了,他面上强装镇定,不好发作,内心慌得一批。
似是被老吴瞧出什么端倪,老吴说:“认真听讲,别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啊。”
继而埋首继续讲下去。
“我擦!”寸头男生回头飘着气音问:“你在搞什么,你大爷的梁赞。”
寸头男生叫肖张告,父亲姓肖,母亲姓张,这孩子命里带“嚣张”。
排名上也是班里的倒数,但他过得潇洒,觉得重点班里的倒数走出去也倍有面子。
梁赞问他,“下一节课上哪一科?”
这旁边有同桌不问,还隔张桌子问上他?肖张告扫了眼林晚谦。
林晚谦此时正默不作声的换着笔芯,两手指端都沾上了蓝色笔液,用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擦不干净。
他干脆放弃擦拭,继续听课。
肖张告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视线又回到梁赞,他低声回道:“下一节还是语文课。”
梁赞不爽道:“嘶——怎么安排的课程啊,连着上两节。”
他不喜欢语文课,连带着讲台上朴素勤恳的老吴都讨厌上了。
那一头乌黑的波浪卷发,让梁赞对方便面都起了生理性的厌恶。
他说:“走,下节课溜出去玩……”
“疯了你,”肖张告是一脸难以置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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