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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郊外住所到上班的良明大厦有二十公里路程,公交堵车时林晚谦整个胃都在翻滚着,揪成一团。
下车后急遽的随着人群涌出。
路面平整灰白,林晚谦步上台阶,鞋子磕踏出“咯咯”轻响。
一步一心思。
恍然间意识像是被震碎了般,他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停了脚步,毫无来由,猛然回首。
林晚谦在看什么。
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儿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他,正如林晚谦也用着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们。
全都是不真切的存在,林晚谦心想。
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天桥上,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出租屋里抱着阿狸。
林晚谦的记忆开始断片了,好似看着自己在深渊里步步沦陷。
他疾步在天桥里穿梭,在黑暗中隐隐挣扎,快步下了桥,他要逃离身后伸向他的魔爪。
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
御寒的大衣厚实,里头却是他惊慌而冒出的一身冷汗。
桥下的早餐店是林晚谦经常光顾的一家,招牌上印有四个大字“现磨豆浆”。
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摆着浑圆的包子,店家凑首过来招呼他,“小哥来啦,今天要吃点什么…”
林晚谦脱口而出道:“红枣豆浆。”
“嗐,”店家摇头,一副为难的神色,“我们店就没有红枣豆浆,都嫌甜咱也不敢卖啊,您就看看别的吧……”
他敛眸,再问:“没有红枣豆浆?”
店家不想再围绕这个话题,“要不试试我们的招牌,现磨豆浆…”
“对不起,不需要了”林晚谦没表情地丢了话,他离开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店家,他回头跟老婆说:“这小子真烦人,一个月总有几回到我这儿找红枣豆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不好,都说了没有没有,他下回还来问。”
店家老婆笑了笑,“这世道什么人都有,没准明儿还来。”
店家点了根烟,仰头看了看招牌,喃喃说着:“是现磨豆浆没错啊,怎么就跟红枣过不去了……”
后来让林晚谦镇静下来的是躺在抽屉里的一颗椭圆药片,药片中间划痕颇深,林晚谦指尖轻轻对折,一分为二。
他吃了半片。
庆幸注意力还能集中,不至于工作的事完全做不了。
“叮,工资到账啦。”周小妹捧着手机笑眯眯的,心情甚是好。
“对哦,今天15号了,”小胖接了话,他捧着手机开始划拉看金额,看完手机一丢,“做客服就是这样,看到工资都没有惊喜。”
他问林晚谦,“对吧?”
林晚谦“嗯”了声,他拿着手机摁下最后一个数字,默默把4000转到林南嘉的银行卡账上。
小胖还在怂恿尤子威请吃饭。
这时林晚谦面前的座机清脆地响起来,打断他们的对话,他接了。
是部门的老大ta
ta语气森然,“小安,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林晚谦:“好的经理——”
林晚谦挂了电话,他推开凳子,正准备过去。
尤子威神色紧张地问他,“ta找你了?”
林晚谦点头,“应该工作上出了什么事,电话里没详说。”
几人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林晚谦平时性子低调,极少与部门经理来往。那领导找来,自然就是底下人犯错事了。
果然——
林晚谦敲门推开经理办公司,看到里头正坐着郭美怜,一个业务部男同事,还有不苟言笑的ta
三人闻声,齐刷刷的望向他。
ta一袭干练酒红短发,她扬起下巴示意林晚谦坐在位上。
很快地,男同事开始滔滔不绝地说。
紧接着,是郭美怜不紧不慢地解释。
ta把事情捋了捋,就是公司分配一个大客户下来,业务上是由这名男同事对接,服务则是郭美怜维护。
这个大客户就是tz集团。
tz集团近日走了一票小货,相应交了保险费,货值达100万,这几日货在运输过程中丢失了。
原本这事规避不了丢失的风险,也能找保险索赔的,然而就因客服部门的疏漏,忘了及时给这票货投保,导致最终无法找保险人员理赔。
此刻战场炮火乱飞,顷刻间对准林晚谦。
男同事恼得脸红脖子粗的,tz集团的货物要是跟得不好,找他问责的就是老板ark。
单是被问责罚款不说,接下来肯定是把客户转移到其他业务名下,此后这块肥肉佣金与他无关。
他拍着桌子质问郭美怜和林晚谦,“你们两个都是怎么办事的,客户交了保险费,你们竟然没给货上保险,难道你们把钱私吞了不成?”
郭美怜还是一副悠哉的模样,她轻描淡写地说,“ta,公司下分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当时正好我忙不过来,我问安哥能否帮我把这货处理,安哥也是答应了我的,哪成想安哥最后还是没投呢。事已至此,如果这样公司都要把责任推在我头上,我敢有怨言么?”
林晚谦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他努力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聚餐那天下班之际,他还没来得及在保险系统投保。
本想成为tz今后的代理商,ark信誓旦旦给梁赞打包票,绝对会顺利送达。
然而天公不作美,好死不死第一单就出事。
“我开车出去了,不在京皇,”梁赞不留情面,“那你就在电话说说怎么解决嘛。”
他轻捏着火机,拨了盖帽,继而重扣,红焰忽明瞬灭。
ark说:“阿赞你放心,丢货的款项由我这边来全额垫付,这事你也别放心上了,以后我一定让他们把货盯紧了走。”
梁赞笑得懒散,“我倒是没放心上,本就没多大点事,但ark你还要谈到以后,我得先跟你说声啊,今后有没有货运过去你那可就不好说咯。”
“啊?”ark愕然片刻。
单是tz集团的货量,就抵过百家合作商,ark志不在这试运的小单,要的是今后的大鱼大肉。
他犯难道:“那100万我都垫上了,也就当做这票没走过不成吗?”
“那不成,本来货走丢了也不能全怪你们,只不过底下商务办事的人说了我们是交过保险费的,今日一查,发现压根就没有这票货的保单,那不明摆着你们走货的疏漏了?”
梁赞玩味道:“ark,100万尚且你还能这么爽快说给就给,要是成吨好几千万的货,那不得闹不愉快了?”
ark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没想逃避,“确实在理,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我倒是想见识下是哪个不长眼的傻子出了岔子,给你捅了这么大一篓子都不出面处理,躲着当缩头乌龟么?”梁赞冷言冷语地,“这要是在我们公司半天都活不了,当下就得卷铺盖走人。”
ark是个心肠软的生意人,“怎么说也是个老员工,都跟了公司多年,平时也没见他出过问题,我就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点和梁赞一贯的铁面作风不同,他的字典就没有“饶”字。
“你都当了这么久老板的人,全天下就你一个当老板的要替员工赔罪,”梁赞懒得说下去,“哥们挂了啊。”
也没等到ark反应过来,梁赞就自顾挂了线。
才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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