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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抓着她的手,依依不舍,“阿姐,真的不能够不回去吗?我不想你走。”
江映儿低头,没敢看弟弟的脸,讲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故作轻松安抚道,“快了。”
“闻家老太太对我们江家有大恩,我必须要履行诺言。”再者方才有闻家的人跟踪,如果江映儿不回去,此事就说不通了。
江映儿此刻是能够走,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江游夫妇还得依靠闻家照拂,真的不能走。
江聿显然也想到了,姐弟二人都陷入沉思。
见面期间,默契的没有提起还在牢中的双亲。
任洵把江聿给拉回去,“放心吧,有我在,阿姐不会有事的。”闻衍与任洵交好,江聿知道。
闻老太太派来容云阁的老媪上茶楼了,江映儿看见,“我该走了。”
“阿聿,你跟在三殿下身边,在我离开闻家之前都不要露面,切记不可再冲动行事,一定要保全自身。”
江聿重重点头,“阿姐放心!”任洵也朝江映儿眨眼示意,有他看顾没事。
老媪在半道接到江映儿,”少夫人去得久,奴婢深以为出什么事了?”
江映儿笑说,“这里的茶水好喝,先前婆母在容云阁吃不惯玫瑰花茶,我让泡堂的把茶都上了一遍,一时尝吃多了起不来身,便休息会。”
她手里提着茶楼的几方好茶。
“少夫人不应该都把人遣去买物件,身边应当留着人。”老媪接手过来,话有深意一般。
江映儿不动声色,柔笑道,“难得出来一趟,便让冬春冬红丹晓都出去买糕点看看,也叫她们挑挑自己喜欢的。”
老媪搀着江映儿,“少夫人宽和仁厚,难怪丫鬟们喜欢您,都跟老太太说,要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
回到闻府后,江映儿没有让丹晓去打听今儿那房出府了,就装作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卢氏晚间到了容云阁,“今儿个你去烟江路把脉,鲁郎中怎么说的?”
“胎象一切安稳。”
卢氏反问,“胎象安稳为什么要吃安胎药?”她可是瞧见了大包小包的药拿进来。
江映儿没有隐瞒,“郎中说儿媳身子弱,唯恐难产,因此要多补气血。”
卢氏一顿,没料到吃药是为了补身子,她看江映儿的身子,除了肚子大些,模样出挑,江氏其余的地方都瘦弱。
“你是应该多吃些,从前给你送的你还不乐意吃。”
召来身边的仆妇,卢氏让去把清韵汀里的红枣山参都拿过来。
“儿媳谢婆母。”江映儿接受了。
两句话过后,卢氏还坐着,没说这么话,江映问道。
“不知婆母过来,有什么事?”
“没事我还不能来了?”卢氏才不会说,闻衍出门后,也没有人找她,她在淮南也没几房亲戚。
上回年礼的事情,就再也不往清韵汀去了,也不知近期在忙什么。
清韵汀空空的,卢氏便过来瞧瞧。
“容云阁是你的院子,到底还是我们闻家的地方,长房的院落。”
江映儿垂眸,“是媳妇不知轻重,话有失偏颇。”
卢氏呛声,知道江映儿生了孩子就会走,闻衍在家,卢氏想着要分开两人。
闻衍有事出远门不在家,卢氏没事做了,看着江映儿瞬间也没有那么碍眼,讨厌。
此刻甚至觉得她可怜,反省是不是自己太严苛。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江映儿陪坐不陪聊,卢氏扛不住冷清,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起身走了。
闻衍这一走,的确是远门,两个月了还没有回来。
人虽没有回来,让人传回来的书信足足装满了两个匣子。
江映儿不免怀疑,闻衍是不是真的去忙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空闲写书信回来,她本不欲回,也不想拆,要不是卢氏压着……
卢氏近两月,跑容云阁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干脆连膳食都要在这边吃了。
只要跑腿的小厮拿着闻衍的信,进门,她总是抢在江映儿的前头拆了看,不止如此还念出来。
自然卢氏是闻衍的亲娘,当然也有收到信书信,信的篇幅远远没有闻衍写给江映儿的那么多,书信的数量也没有江映儿的那么多。
开始时,卢氏酸溜溜的阴阳怪气,“我儿子不只是写给你的,他是写给肚子里的孩子。”
像个稚童一样比较起来,“别以为你收到衍哥儿的书信多,就得意啊,你肚子里有孩子算是两个人,信的一半数量是分给孩子的。”
江映儿闻言忍不住沉默,“”卢氏真的没事吧?
卢氏心里的确是酸的,因为江映儿回信敷衍,字数少,闻衍便问到了卢氏那头,询问江映儿的胎象,卢氏收到闻衍最长的那封信时,免不了开心,一看到增多的字数具是在问江映儿,气得磨牙。
磨牙也办事,替闻衍盯着江映儿。
卢氏折磨江映儿的方式便是盯着她用膳喝汤,再有自家儿子对江氏无比上心,之前卢氏还不相信江映儿说对闻衍没有动心。
她觉得自家儿子举世无双,江映儿一定是嘴硬。
待在容云阁的这两个月,卢氏是真的看出来了,江氏对闻衍没有上心,而闻衍在江氏身上动的心思可不少。
闻衍给她写一堆信,她看都不怎么看,回也不想回。
心疼自家儿子弥足深陷,外头打拼,她连人都不会哄,卢氏天天逼着江映儿给闻衍回信,甚至帮忙斟酌语气。
让江映儿修改话语。
江映儿写,展信安好,妾身已经收到夫君来信,家中一切安好,万望夫君珍重自身。
卢氏读过之后尖声厉叫,拿着闻衍的来信质问江映儿,”衍哥儿给你写那么长,你几句话没了?“
江映儿眼神同样懵:不然呢?“媳妇何处不妥当。”
卢氏新抽出来一张信笺,“重新写。”
江映儿不接笔墨,“儿媳不知要写什么。”要她跟闻衍谈情说爱,不要。
卢氏恨她木头脑袋,嘀咕,“也不知衍哥儿看上你什么了?”
凭借那张脸,出挑是出挑,天下到底有的是好女儿,何愁非要一个不解除风情的江氏?
“婆母若要跟夫君说什么,婆母再添上去就是了。”
卢氏倒是想,她模仿不来江映儿的笔墨,否则她必然要亲自上手来写。
“我念,你写。”
笔墨塞到了江映儿的手中,“展信安好,妾身已收到夫君来信,心中万分欢喜,喜而忘忧,食不入咽”
江映儿写了万分,“”欢喜还没有落笔,后面的卢氏念得太露骨,实在是写不下去,何况就算是真的写了,闻衍瞧见了也不可能信。
“快写啊。”卢氏洋洋洒洒还在念,江映儿又照着原来的写了一封,因为懒得再抽宣纸,索性就用这张,万分后面添了个欢喜。
卢氏自顾念完了,回过头,还是那么短。
“你就只加一句话?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婆母你夫君放在眼里。”
江映儿费力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孩子闹腾,儿媳实在有心无力,望婆母体谅。”
卢氏不依不饶,最后逼着江映儿在信的最后又添了一句,盼望夫君早日回信。
卢氏的原话实际上是,妾身日夜不眠,盼夫君马不停蹄早日回信。
江映儿要午睡,月份大了以后,站起身越来越难,她在院里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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