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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吧,母亲这里我来照料。”

眼神掠过她的膝盖,微顿,“……路上小心些。”

江映儿不认为闻衍是关心她,只当他怕吵醒了卢氏,小心也只是叫她别生事。

垂着眼帘点头,尽本分规矩的嘱咐。

“夫君也要注意休息。”

她的语调中,并没有受了委屈的矫情埋怨。更不知怎么面对,眼前他的乖妻。

“嗯。”

江映儿回去后净了身,复给膝盖上了药,沾下塌终于能睡了。

事情过去没多久,睡不踏实眠浅,迷糊当中,听到外厅有响动,内室有水声。

随后,重重幔帐被撩开,男人躺到她的身侧。

作者有话说:

卢氏受刺激不小,郎中说跟前最好不要离人,闻衍是个孝子,不守在清韵汀反而回来了?

叫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索性就不琢磨。

夜已深了,今日说得够多,被他吵醒江映儿闭眼假寐,不欲转身与他说些什么。

万阑寂静。

两人中间空出来的塌足够再躺下好几个人,他那妻就缩在最里面。

上次露出乌鸦鸦的云鬓,这回半截雪白的后颈也出来了,比窗外透过纱幔照进来的月色还要白得晃眼,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今夜闻衍记着那根不能逾越的无形线,也没有鬼使神差的在最外边。垂眼看,实际上他下意识躺的位置,比他总几次躺下来的位置,都要靠近里面。

无形中,他过线了。

两人中间的距离,就仿佛一条固定好不能逾矩的河线,里边是江映儿的方寸之地,外边尽归闻衍。

闻衍从不逾矩迈过,要行房事,每次都是攥了江映儿的手,不温柔地把她给拖过来,再不温柔地做。

事后叫仆妇收拾,两人又归置到最初的位置,待温热散去,一夜无话至天明。

真往深了回想,若非必要他不开口,她这妻也从不曾多问他的私事和行踪。

除了第一回 ,差人寻他回来用晚膳,牵连上母亲身子不适的事,被他几句责骂过。

江氏好像也没有再遣人去叫他,找他了。

开口讲的基本是规矩守礼的问候,一字不差的谨守本分,乖巧顺意的。

闻衍默了一默,“”

从她仿佛天降一般成为他的妻子,闻衍先入为主,认为江映儿是个谄媚祖母不惜女子名节攀附富贵的女人,虽然她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可她到底已进门,同他有了肌肤之亲,今日事是他臆断,给她蒙冤委屈。

不得不说,她还是沉稳心算的,有心计主见而非软柿子,今天的事颇让他刮目相看,对她也有了新的认知。

试想过,她自己洗刷冤屈后,会得寸进尺?可她完全没有。

江映儿似乎和他认为的女人,不太一样。

三婶婶说的话虽然俱是故意呛母亲的戏话,大多数不可否认真实。

比如三婶婶说母亲不喜他这妻,再者,还有一点

她进门后,的确清瘦不少,裹着被褥也能看出来,一小团的。

江映儿走后没有多久,闻衍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失神。

她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他失语,场子的事还没处理完,卢氏睡下后,闻衍坐守几刻,抬腿往容云阁过来了。

或许清韵汀人多眼杂,她不好开口?

他这妻一向浅眠,晚间不得休憩,也能早起,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

好一会了,不打算开口与他说什么?

后面的视线实在太灼热,让人难以忽略,江映儿便是没有转身,也被他盯得有些不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江映儿干脆佯装睡梦中翻动,把自己彻彻底底给裹到了被褥里面。

闻衍,“”,半点衣角都看不见了。

蹙紧了眉。

褥子里热,她朝墙的里面悄悄用手抬出一块能呼吸的地方,闭上眼真要睡去。

再听见挪动的声响,后背抵上一堵宽厚滚热的人墙,贴着她。

江映儿浑身一僵。

罩着脑袋的被褥被大掌掀开,感觉到他的手在动亵裤。

江映儿急急按住他的手背,“夫君”

“我今夜不成。”她道拒绝的话。

方才泡浴的时候,江映儿就发现她的葵水来了,才匆匆净了身合着贴身的深色亵裤上塌。

谁知道闻衍突然回来。

闻老太太没派人来听房,江映儿想着他也没有兴致,谁知道闻衍竟然要来?上手就扒她的亵裤。

难不成还是要快些生孩子,速速休了她?

葵水是女人的私家事,男人多半都觉得脏,江映儿没有直言说,拐着弯。

“夫君妾身今日实在乏累,改日成吗?”

闻衍蹙眉不悦,看似柔若无骨的绵手把他的手背按得实实的,用这么大力。

她以为他要做什么?方才慌得称谓都变我了。

心下微沉,男人压了压唇角。

没有解释,抬开她的手腕,一顺直接给她扯落了。江映儿受惊不小,亵衣贴身不宽大能遮,好在她手疾眼快扯了近在咫尺的褥子盖住。

“”

她的膝盖骨上过药了,只包了一层纱布,解开之后,闻衍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深。

红肿不堪,青紫可怖,再深就要见骨了,比今天那卓荷的装模作样挠出来的伤势严重很多。

到这种程度,闻衍忽然灵光融会她为什么要围斗篷,是怕被人看出来膝盖不适,走姿不对。

探身从塌边小几上拿出金创药,闻衍拔开药瓶塞盖。

“这药敷上去有点辣,效果却出类拔萃,你忍着些疼。”

江映儿闻到药味,意识到她误会了。

点头说好。

药敷上去,辣是其次,闻衍只叫她忍,自己却不轻些,鲁莽没有轻重,把江映儿都给拉回第一回 了。

实在是疼,她哼声,又立马抿回去。

“”,闻衍手一顿。

下一息,他的手轻了,几乎轻到略笨。

这也太麻烦了。

他二十几年没沾过女人身,不能这样说,是沾过的,眼前他这位白来的妻。

在今夜之前,两人之间的行事,闻衍也从来没有收过力,轻什么的,只光顾着出气泄恨,让她吃苦头。

手里的药是在练武受伤时给他自己用的,男子怕什么疼?所以他没有给女人上过药,擦过药也别说,顺手就按着给自己上药的力道来了。

伤势重,可不大,废了两柱香才上好,江映儿直起上身,伸拿纱布,闻衍塞好了药盖,却探身把她要碰到的纱布给挪得远远的。

“夫君?”江映儿不明。

她只想快点拿纱布把膝盖给裹起来,穿好亵裤早些睡觉。

“药才敷上去,就这样放着晾一会,否则要叫纱布把一半的药性都给吸裹吃掉了。”

“原来如此,妾身多谢夫君。”江映儿浅笑道。

巴不得膝盖快些好起来,没有借口出门找鲁太医拿药,郎中给的药一般。

闻老太太给的药油,起先她以为是外敷,的确是,只可惜又不是。

不能裹,也不能盖被褥,膝盖下都在外面,江映儿低垂着眉眼。

闻衍本来没有心思,只是想起来她膝盖,今天晃眼看到的朱色,要看看伤势给她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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