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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的脖子重获自由。他摸了一把伤口,果然出血了。
他小心端详着苏拉,生怕她一个不满意又扑过来。
“咱们回家,好不好?”
出乎意料,苏拉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渡长出了一口气,为她系上安全带,启动了汽车。
到家的时候,苏拉已经睡着了。林渡把她一路抱进公寓,放在卧室的床上,这才有空到洗手间对镜看一下颈上的伤口。
啧,一个扁扁的血腥牙印,每一颗牙都到此一游。不算很深,疼是真疼。
这女人,上辈子一定属狗的。
他帮苏拉除掉外衣,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有点犹豫要不要替她解开内衣松快松快。
或许应该直接帮她洗个澡?
这想法一冒出来,林渡顿时浑身燥热。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曾多次裸裎相见,但确实没有共浴过。他明里暗里向苏拉提出过好几次,还订过一家温泉酒店约她共游,都被她无情拒绝了。
她说:“我不和别人一起洗澡。”
嗯,这一定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
林渡凑近她耳边:
“苏拉,要不要洗澡?”
她像睡熟的大型猫科动物,嘤咛了一声,蹭了两下枕头,又不动了。
林渡望着她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咒骂了一声,从她卧室出来,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夜还长,不急不急~
殷红的郁金香(2)
林渡站在客厅里, 心中的绮念像清晨沙滩上的潮汐,一点点褪去,理智遂水落石出。
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不能乘人之危。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环顾起苏拉灰色调的公寓。
热恋中的他不曾认真观察过这里,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她, 她, 她。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电影, 享受美食,有时阅读,有时做爱,但并不分享自己的过去。
确实, 他一点儿都不了解苏拉。
她的公寓干净而简约, 没有花纹或植物, 没有一张照片, 不论是她自己的还是家人朋友的。在他到来之前,她的厨房是不开火的, 锅具和调料都是他厚着脸皮塞进来的,他走之后,也没有再被使用过的痕迹。
她的衣柜也简单, 同款西装或衬衣买三个颜色:黑、白、茶色。
这时,他才发现, 苏拉的随身包掉在了玄关的地上,一定是刚才进门的时候从她怀里掉落的。
他把包捡起来,感觉里面塞得骨骨碌碌, 奇形怪状的。于是他拉开了包链, 掏出里头方方正正的物事。
相框上, 五岁的小苏拉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帘。
林渡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那时候她真可爱啊,笑得像个小傻子,软软呆呆的。怎么会长大了变成这么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呢?
照片里的江世敏穿着很素淡,可以看出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眉目间展露的安详和柔和,也和如今杀伐果断的一帆集团总裁完全不同,像是另外一个人。
林渡忽然觉得沮丧。
作家的使命是理解人性。可是,他甚至了解不了自己最希望了解的那个人。
他摸摸照片上小苏拉的脸,想亲一亲,又觉得自己有点猥琐。而且当着人家妈妈的面,也不应当。
所以他郑重地擦了擦相框,决定把它放到苏拉的书房去。毕竟,那是她在家里最常呆的地方。
苏拉的书架以法学、哲学和经济书籍为主,混杂着案例汇编和各种工具书。尤其突出的,就是渡渡鸟的那套全集,从处女作《紫衣杜鹃》到刚出版的《断喉苍鹭》,崭新而保管良好。
对作家来说,所爱的人认真阅读自己的作品,是一种令人焦虑的心理凌迟。而若她对这些作品毫不在意,那就是一刀给了个干净。
他拿起《紫衣杜鹃》,翻了几页,对当年佯装世故的自己嗤之以鼻。
书页自己滑落,停在版权页。
林渡瞟了一眼,蓦地愣住。
印次:2013年6月第1次印刷
这是初版书,早就不在市面上流通了,以苏拉现在的习惯,也不像是会买二手书的人。
2013年,苏拉研究生刚毕业,经导师介绍,在海市最大的律所实习。海市消费高,她经济拮据,学费尚且靠奖学金和打工,工资恐怕只够生活。
在那个时候,她会花钱去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作家的处女作吗?
他拿下第二本,第三本——
每一本都是初版。
林渡的心怦怦直跳。
也许是他的职业病犯了,看谁都像隐藏着无限秘密。这一切很好解释,而提出这种幼稚无聊的问题,可能会让苏拉更加觉得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正打算把取下的几本书放回书架,里头区别于木纹的艳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手进去,掏了几下,取出了一个硬皮的日记本。封面是几米的《向左右,向右走》,边缘微黄,书页间夹着精致的小锁。
十几年前,女生里很流行这样的本子,她们在其中记满暗恋心事,仿佛加上一层锁,才够神圣唯美。
林渡很难想象含羞带怯的少女苏拉。她就该是直陈欲望又漫不经心的,苏拉女王。
他盯着那日记本。虽没有钥匙,但这种锁,只需一点蛮力就能扯开。
书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苏拉站在门口,淡淡地望着他。
林渡吓了一跳,连忙把日记本塞回书架,举起双手:
“我没打算看,真的!”
苏拉没说话,半晌才嘟囔了一句:
“是林渡啊。”
……合着酒还是没醒。
林渡叹气:
“是我。”
苏拉身子晃了晃,倚着门慢慢滑落,林渡眼疾手快地把她捞起来。
“你不是睡着了吗?”
苏拉仿若未闻,双手却十分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在我家?”
“我……”
林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苏拉就被他右边脖子上的牙印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谁咬的?”
林渡:“……”
“是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咬的吧?”
苏拉凑近伤口,轻轻一戳——
林渡“嘶”了一声,恼火地吼:
“不是!”
苏拉摇头:“我不信。”
林渡不想跟她废话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到卧室,放回柔软的床褥。
他松开手:“快睡吧。”
苏拉环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等等。”
“干嘛?”林渡没好气地问,几乎可以肯定她是借酒装疯了。
苏拉眨了眨眼,伸腿往林渡腿弯一勾。他一个没留意,顿时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苏拉!”
还没等林渡直起身,玲珑有致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跨坐在他腰腹间。起伏的曲线互相契合,熟稔而完美。
烈火腾地燃起,从林渡的天灵盖一路烧到脚板心。
苏拉像个霸王硬上弓的恶少,双臂压住林渡的肩膀,灼灼黑眸紧盯着他的:
“我要咬个比她更大的。”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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