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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孟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任由他整夜牵着自己的手。
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像是神引般,不知不觉地被卷入漩涡。
那是独属于他们的一个夜晚。
孟染不确定霍抉是不是想起了这件事,她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却挡不住心跳重重敲击耳膜的声音。
甚至,手指都好像感应到了那晚彼此的温度,不自然地蜷曲了下。
孟染从没遇到一个人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只是和他站在一起,便像有团看不见的热浪在无声地翻滚,让她这样无所适从。
灼热在空气中发酵,就快要将人淹没。
突然——
一道铃声响起,及时打破了无解的局面。
是孟染的手机。
孟染好像找到了呼吸的出口,顺势将一切抹去,伸手冷静道,“有人找我。”
霍抉垂眸,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屿安”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个名字,顿了顿,忽地滑开了接听。
孟染的心一紧。
可下一秒,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平静地把手机递到了她耳边。
孟染的心被搅得直跳,接过手机下意识喂了一声。
手机那头传来周屿安的声音,孟染却好像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可他只是很轻地笑了笑,而后退了两步,转身上了车。
就范
车尾灯亮起,黑色漆面的汽车很快消失在江边。
留孟染怔怔站在原地。
这个人好像总有这样的本事,只出现一下,便可以搅得世界大乱。
譬如现在的孟染。
她望着汽车驶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神。
耳边的声音终于回归清晰,“小染,你在听吗?”
孟染走到岸边,迎面冰凉的江风让她从那种烧灼感里脱离出来,她冷静了不少,说:“在听,本来也正想给你打电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周屿安不想跟孟染说太多傅家的烂事,只告诉她,“还在所里,今晚可能要通宵,所以跟你说一下,你早点睡。”
孟染嗯了声,本想道声晚安挂断,话到嘴边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改成,“那你也要注意别太累。”
周屿安沉默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孟染,今天的订婚宴,我很抱歉。”
孟染回他,“这跟你没关系。”
但周屿安很清楚,怎么会没关系呢。
他的这场订婚宴,不过是傅家两兄弟内斗的牺牲品罢了。
他站在漩涡里,别无选择。
似乎感觉到周屿安的难以释怀,孟染柔声安抚他,“只是一个仪式,其实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孟染察觉歧义,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个很在意仪式感的人,下次见面,你把订婚戒指给我戴上,补上最后一个环节就行。”
周屿安:“我明白,但……”
周屿安深知自己并没有那么正直。
他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在这条独自行走的道路上,孟染一定是他收到的最意外,也最无法抗拒的礼物。
“但我不想将就,也不想委屈你。”周屿安说:“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们重新举行订婚礼。”
“……”
“我还要忙,你早睡,晚安。”
“晚安。”
挂掉通话,孟染看着眼前的江水出了会神,那几分钟里她脑子好像是混乱的,但细细去辨,却又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就那样兀自站在岸边吹了会风,她转身打车回家。
冲完澡躺在床上,漆黑的夜让孟染的思绪彻底安静下来。
在孟染的预想里,今天就算不会多特别,多难忘,但也应该会是很顺利的一天。
但现实却恰恰相反。
不仅订婚被中止。
还莫名重遇了那个男人。
他的眼神总在眼前浮现,时而平静清澈,时而又充满压迫感地袭来,挥之不去,绵绵延延,缠住孟染每根神经。
那一晚,孟染睡得不太安稳。
那天之后,孟染也一连好几天没见到周屿安。
傅琰的事似乎很棘手,周屿安又开始忙得不见人影,孟染有时给他发消息,到深夜才收到回复。
她也很自觉不去打扰,画室的课结束后,就会去医院陪关绍远。
虽然总是一个人,孟染却时常觉得,好像有人在陪着她。
有时是正在上课的课间,有时是医院,甚至去小区楼下的米线店吃东西……孟染总会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但每次当她转身或回头,又什么都看不到。
孟染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最近睡得不好,总做一些奇怪的梦导致的精神恍惚。
不过幸好的是,傅修承没有再出现过。
这也让孟染的心境从那晚的跌宕起伏中逐渐平息,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周五下午,周屿安来接孟染,说是晚上一起参加傅家年底的家宴。
孟染如今是周屿安的女朋友,周屿安又是沈榕的干儿子,沾亲带故的,也算是和傅家有了关系。
只是孟染还不太习惯走进这样的豪门家庭中。
去的路上她特地挑了礼物,顺道问周屿安,“傅琰的事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周屿安一直在为傅琰奔波。
傅家即便有数不清的财富,在法律面前也无能为力。
傅琰挪用的巨额公款花在了赌博上,行为极其恶劣,沈榕就算马上帮儿子把款还上去也难逃刑罚。
傅琰在宁城日天日地惯了,如今出事,周屿安一点都不意外。
“还在取证。”周屿安回答孟染,“你呢,舅舅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
“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接舅舅,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
傅家大宅位于宁城寸土寸金的南山别墅区,背靠上风上水的国街,是顶级财富的聚集地。
孟染和周屿安到的时候,大宅院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
“安少爷里面请。”佣人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请进去。
本以为是场属于“一路人”的家宴,却没想到——
刚进到厅里,孟染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修承。
他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长腿散漫交叠在一起,见大门被推开,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两方对视,只是半秒,周屿安便明白了今晚这场家宴的意义。
他原本也觉得奇怪,傅琰都被扣押了,沈榕怎么还有心思搞家宴。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明山去世,他的股份归傅修承和傅琰共同继承,现在傅琰挪用公司账目,虽然难逃刑罚,但如果股东不追究,量刑上可以有余地,最好的结果甚至可以争取不起诉。
公司里那些老人都好说,唯一不好说的,大概便是傅修承了。
“来了?”沈榕微笑招呼周屿安,“快坐,先喝杯茶,这是修承,你们见过的吧。”
周屿安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朝他浅浅抬了一眼,并不在意。
他便也只笑笑,拉着身边的孟染,“坐。”
沈榕今晚像极了一家主母,热络地在厨房忙和着,恍惚竟让人真觉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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