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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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自有夫君要照顾，我若是要你们俩跟去，恐怕宥哥儿和寂哥儿要骂我老婆子不识时务了。”

若薇和韩氏连忙装害羞，在胡老太君面前她们还得装的非常和睦，这就是大户人家，心里和对方不对付，面上也得装着一团和气。她已经觉得自己算是能忍了，但听曹璇私下和她娘说起谁家男人在外眠宿花柳，女人还打掩护，甚至男人和有夫之妇有染，作为妻子的还要帮着打扫首尾，这位贵妇当时曹璇说的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谁？

可惜若薇在大场面上还能忍，但若是刘寂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万万不能忍的。

还扫尾呢，想都别想。

有些女子自己这样还觉得贤惠，有富贵地位没有尊严的日子，她不愿意。

又听袁氏道：“马上年节下了，三表弟来京选官，已经来了信，等到明年开春上京授官。我想亲戚们都住在一起倒是很热闹，又能陪着老太太说说话。”

若薇曾经听刘寂说起胡老太君的娘家早年也是彭城大户，但子嗣并不兴旺，到了这一代，现下袁氏口中的三表弟原本是庶出，却是个读书种子，外放多年，最近来信。

大抵若薇在娘家时，家中一般都只有四五口人，所以她对于大家族生活不大习惯。但不习惯也得慢慢学会怎么与人相处，不能环境去适应人，而是人去适应环境。

胡老太君听袁氏这么说不禁点头：“这样也好，也能见见家乡人。”

接着袁氏就让若薇把庭院提前准备出来，听说那也是好大一家子，少说算是妾侍儿女也有十几口人。

这件事情并非什么大事，拨几个人手过去就行。反正都是住在外院，不必真的亲力亲为，而现在重中之重却是她头一次在婆家操持过年的事宜。

从初一到十五，各处亲眷，各处戏酒的安排，可谓是要安排妥当，几乎都没有歇息的日子。还好男人们不需要上衙了，刘寂跟着父兄一起处理庶务，他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反而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也都办的很不错。

靖海侯府一共八个庄子，年货不少，刘寂他们在外面清点之后，礼单还要送到若薇这里。若薇早已拿到去年戏酒的礼单，今年她又提前买了柴和米，也是如火如荼的办起了祭祀的酒菜。像这些都是宗妇要做的，赵妈妈就是曾经宣平侯府出来的，帮着宣平侯府办过好几次祭祀，经验老道。

但若薇依旧不敢拿大，还要见天儿的去问袁氏，把自己准备的单子全部给袁氏先过目。

袁氏见她每一日何处摆宴，何处布膳，菜色果品酒水为何，甚至连请的戏班子杂耍百戏都是哪几种，其中戏本子是什么，那些戏班子擅长唱什么，简直都写成了一本册子。

“你做了这么些准备，我的儿，你是怎么准备这么些的？”袁氏不可置信。

若薇笑道：“太太把这件事情交给儿媳，儿媳也总怕做不好，这样给家里丢脸。”

“难得难得，你办事情很认真，又识文断字，说起来比你嫂嫂还强些。”袁氏也是有感而发，当时韩氏管家时可没有这么认真。

越是得意的时候，人越要谦虚，若薇道：“大嫂比我先进门，自然比我有见识，正是我笨才想出这些笨法子。”

袁氏摇头，拉着她的手道：“我见你这么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没事儿，你就照着你的行事，有问题再来禀报我。”

“是。”若薇告退。

回去的路上，赵妈妈见若薇依旧是每一项都对着看，把控每一项流程，她还很惊讶：“二奶奶，您已经看了许久了。反正，到时候太太总会帮忙的，您这又是何必呢？”

若薇摇头：“妈妈，人还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为好，我也没想过要一鸣惊人只求不出错就好。”

其实为了这个年若薇做的准备非常多，她是参考了宣平侯府和成国公府还有靖海侯府的旧例，择其精华，去其糟粕。尤其是她的审美不同于那种只摆几盆珊瑚盆景就能够说自己是大富大贵的门第，还要雅致不俗气，看着富丽却完全没有暴发户的气质。

为了这个，她连样式雷都看了不少。

虽然累，可是头一日的戏酒就是满堂彩，简直是让胡老太君和袁氏都忍不住夸奖。

韩氏本来是看笑话的，心中却越发不安，她对丹枫道：“若是一直让她这么操持下去，那我管家还有什么希望？她是经历过大事儿的，日后管家岂不是更小菜一碟，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她？”

突然想起丈夫让她交出管家权来，明日她娘家人过来，见是她弟妹管家却不是她管家，她也是失了面子？

和韩氏相反，若薇正期待家里人过来，上次搬新居，爹娘弟弟过来过，如今也有一两个月了，现下又能见面，怎能不高兴？

所以她欢喜的和刘寂道：“明日我爹娘弟弟们都来，上回还说你教他们投壶，我还忘记和你说了。”

明日亲戚们都来，除了她和韩氏的娘家人，还有马老太太和马家人以及刘水仙的方家人还有袁氏的姐姐封二太太这些人都得过来。

“那敢情好啊，你两个弟弟都教的很好，我看岳父也是没少费功夫，咱们俩日后要是有个这么乖巧的孩子那就很好了。”刘寂笑道。

若薇颔首：“我亦是这么想的。”

夫妻二人畅想了一番，都已经累极了，简直倒头就睡下。

到了次日，最先到的是马老夫人和琅琊郡主，琅琊郡主正是马敬辰之母，上次刘寂办案时，正好也有鲁王父子参与，虽说这两人不知道封琅要办的事情，但在其中，还是被乾元帝申斥一番。

但琅琊郡主还是待若薇十分亲近，还和马老夫人道：“娘，您这桩亲事倒是作的真好，我看寂哥儿媳妇就很好。”

马老夫人见若薇一幅当家奶奶的样子，只是暗觉不妙，嫡次子媳妇压着嫡长子媳妇，偏偏世子之位又不早早的定下，日后争斗是必不可少。

自然，她也担心自家孙儿，坐下就和胡老太君说起明年马敬辰的婚事：“我就希望他早日娶妻，到时候给我生个小孙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压力胡老太君就少了很多，她孙子重孙子都有了，有个海哥儿虽然病病歪歪的，但是大房也有两个通房有身孕。

若薇虽然嫁进门没几个月，但是子嗣的问题几乎是常常听到的，大家子必然不会像小户人家的婆婆常常催你生孩子云云，但是也难免会说到这些话题，是逃了逃不过的。

即便刘寂对她再好，即便她没有孩子，日后过继一个孩子，可是过继的孩子怎么会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亲呢？

不是她小家子气，要她抚养别人的孩子，除非是她自己真的没法子生了。

若薇可从来不会标榜自己是博爱之人。

马老夫人等过来之后，很快就是刘水仙和刘宏一家都来了，刘水仙前些日子狼狈归家自觉让家里人看了笑话，今日衣着尤其考究。

她身边站着的姑娘年纪和若薇差不多了，这是刘水仙的继女方淳儿，已经是及笄的年纪，还尚未聘人。但是方淳儿比自己强，到底她还有方家作主，方家老太太至少还在。

“妹妹来这里坐下。”若薇浅笑着拉着方淳儿坐下。

方淳儿有些受宠若惊，若薇对她有些同病相怜之感，让人特意拿了些姑娘家爱吃的点心放她前面。

下一个来的人家则是冯氏了，冯氏虽然喜欢睡懒觉，但是给女儿做面子她还是很上心的，还着意打扮了一番，进来里屋，见女儿一幅当今奶奶的做派，这自豪之情是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