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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如石娉所料,冯淇所率部队急功近利,遭到了孙传芳部队反扑,叁天之后就败北南昌,退守至奉新,随即蒋介石增派援军,但第二次进攻南昌依然失利,石娉临危受命,制定作战计划阻断孙传芳江西交通要道南浔铁路,尔后再图南昌,于同年十月率部激战数日攻克临川,断了孙传芳的援军。随即11月蒋介石亲临督战,几路大军围攻南昌,孙传芳在江西境地军力全部消灭,北伐战争取得了重大胜利。
水流冲刷着头发,石娉终于脱下穿了好几日的军装,开始洗上一把澡。她虽然一直在大后方指挥作战,用不着冲锋陷阵。可是战场之上,实在是条件有限,她一粗糙男人自然也不讲究卫生,只要人不是臭到不行,她能混一天是一天,光是攻克临川那场战役,打了几天她就邋遢了几天。
平日能监督她的杜南禛现在是参谋长了,作战之时比她这个军长更忙碌,同样忙碌的还有金南禛,名义上他是秘书长,实则一军帮办,更是不见人影。没了人监督她,向来粗野惯了的她完全放飞,真的是连着臭了几天,连头发都快长出杂草了,反正身边都是大老爷们,大家臭在一起,热烘烘的气息谁都不嫌弃谁。
外面锣鼓喧天,正热闹着,打了胜仗换了谁都高兴。大院敞开的空地已经搭上了戏班子,要连着唱上叁天,士兵们都去凑热闹找乐子了,战场上只有生和死一线之间,抛头颅撒热血,所以战后活下来的人总是格外放纵。
有句古诗怎么说来着:“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石娉是军人,自然也是这种心态,上战场的时候,她全身心投入指挥作战,待打了胜仗之后,她就开始琢磨别的心思了。歪心思一动,邪念一起,浑身都觉得渴望,她昨日让新上任的副官长李钱找金秘书长就说后天晚上有要事详谈,让人后天过来,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金毓瑢已经做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
洗漱一新,石娉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这套呢质灰色服装式样单板,颜色黯淡,还不如之前北洋土黄色军服显眼,但是也没有办法,现在革命军还不正规,天下未定一切都没成型呢哪里来的统一制服。不过即使这般呆板无趣的军装穿在石娉身上,依然是凹凸曲线明显,尤其是腰带一束,更是让胸口两团肉东奔西跑,看的格外馋人。石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觉得好像又大了一些,原来尺寸量身定做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感到胸口处有些紧绷,难道是最近吃胖了?石娉想了想,还是把腰带脱下随手扔到了一旁,然后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气,觉得身体又自由起来了。
石娉刚坐在床上准备穿鞋,门口守着的李钱就毕恭毕敬的通报:“报告军长,赵先生来了。”
“快进来——”
石娉一听是赵临恒,顿时心情大好的从床上蹦跶了下来,两脚踩着鞋子就朝着门口走去,正好和开门进来的赵临恒撞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石娉直接伸手就勾住了赵临恒的脖子,亲亲热热道:“临恒,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娉纯粹是哥俩好啊,一杯酒啊。可听入赵临恒耳内完全另外一番滋味,他从上海一路赶到江西,一路之上风尘仆仆,车马劳顿,为了赶时间没有买到火车头等包厢座位,还要一路和一群人挤在气味一言难尽的车厢内,这对于洁癖的赵临恒来说简直是煎熬。不过这一路之上积攒的怨气和黑脸,此刻荡然无存。这么想他吗?赵临恒视线一低,看到了石娉脚才鞋跟,真的是一秒没有耽搁就冲出来找他了。他脸色肉眼可见的转好,等走到桌边坐好,赵临恒已经面上带上喜色,一路之上疲态早已荡然无存。
石娉请赵临恒过来当然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马上要攻打苏沪一带了,赵是上海滩地头蛇,最了解那里错综复杂的形式,有他暗中互通消息,对于她拿下上海极为重要,另外一方面则是拿下苏沪的话,她就要驻军那里了,其实也很正常,不可能放任她回福建继续拥兵自重,肯定是给她其他省市驻扎部队,在派心腹来监视她,这是一贯政客的手段。正所谓人生地不熟,她当然要做好知己知彼的准备,所以这次特别请来赵临恒秘密商谈。
“临恒,你到的时间真是巧,今天我们庆功,你可要出席啊。”
赵临恒作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抛头露面,急忙摆手道:“不不,不适合。”
石娉亲亲热热的继续搂着他肩膀轻声解释道:“没别人,就我、宇之和宏泽叁人加上临恒你,我们四人聚一聚,今晚可说好不醉不归啊。”
赵临恒简直是苦笑不得,有时候命运真是会开玩笑,他一个混江湖的居然和一群兵搅合在了一起,这说出去不得不叹一声奇妙。他有心拒绝,可是扭头却对上石娉那张盈盈笑脸,凑的那么近就在他肩膀处搁着,看他的时候眼睛眨啊眨,仿佛漫天星光变成了网兜将他天罗地网的罩住,罩的他七荤八素应道:“好,我参加,可我不会喝酒,你可不许灌醉我。”
石娉呵呵一笑,一拍赵临恒大腿:“临恒,你啊什么都好,怎么就能烟酒不沾呢?”赵临恒没吭声了,他有洁癖,一向是受不了烟酒那刺鼻味道,可是待石娉身边久了,连她那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都能够接受了。
两人正谈笑之中,副官李钱又来报告了:“军长,陈师傅来了。”
石娉一拍手应了一声,随即抓起赵临恒的手就朝着外面走:“正好,一起拍一张照片。”
一听拍照,这回赵临恒立马拒绝了:“我这身份不适合留相片。”
石娉一脸我懂的表情,轻声道:“我也不公开留照,一军统帅相片不轻易外传,这还是我家老头子说的。那陈师傅是督军府的老人了,一直给我家拍照的,不会外传。我老子说了,每打一次大胜仗都要找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起照一张相片。战火无情,也不知道哪天会裹尸马革,留点念想。”
石娉如此一说,赵临恒心头泛起百般滋味,一时不知该因为那亲近两字高兴,还是裹尸马革四字痛心,他想到了自己当年落魄街头时候,也是堵上一条命,不知是否有明日。他点了点头,主动回握了一下石娉手柔声道:“好,拍照。”
“李钱,参谋长和秘书长来了没有?”石娉跨步走出门探头询问。
“报告军长,参谋长说是和秘书长一同赶过来,应该是快到了。”李钱快走几步敬了个军礼,他是个很精神的小伙,故而说话中气十足。
等待的时候,赵临恒洗漱了一番,整理了衣冠,待他换了一身西装出来时候,杜南禛和金毓瑢已经到了。
“赵兄,好久不见啊。伤都养好了吧?”杜南禛满脸笑意的上前和赵临恒握手,自从赵临恒救了石娉的性命后,杜南禛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真心将他视为自己人来对待。
赵临恒含笑和杜南禛握手寒暄了几句,视线一转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金毓瑢,金毓瑢今天带了一副薄边眼镜,显得格外斯文清冷,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他们两人也不熟,只是相互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四人正要准备拍照,就听外头李钱哇啦啦喊:“冯军长,我们军长正在拍照,您稍等片刻。”
“拍照?好你个石娉,庆功也不喊我啊?”随着冯淇的声音响起,门口帘子一撩,冯淇那张五官线条分明的俊脸探了进来,最近他时不时跑来第叁军找石娉,搞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第六军和第叁军混编了一般,两名军长整日厮混一起。
石娉现在一见到冯淇这小子就皱眉,像狗皮膏药一般难缠。之前调不客气的赶他走,他就会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她,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似的。虽说他老子的死怪不得她头上,可是确实又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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