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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由。
婠婠倒不觉得有什么,皇太后瞥了眼陆俏河的盛装打扮,又早听月桂告知的她在平阳公主府所见之事,对她颇为厌恶起来。
但她面上并不显分毫。
“陆家两位姑娘请起罢,芝姑姑,赐座。”
既浯皇后的嗓音清丽而不柔媚,悦耳得如同天仙一般。她穿了身明黄色的皇后常服,规制简直像极了皇帝所着的龙袍,可见元武帝对她的宠爱。
陆漪娴和陆俏河规规矩矩地落了座,太后又命人搬了个绣墩到她面前来,让陆漪娴坐得离她更近些。
“可见我是人老了,俏俏稍离得我远了些,我都快瞧不清你的样子了。”
俏俏是陆漪娴的乳名。
待她再坐下后,皇太后牵着她的手让她抬起头来给她仔细瞧了瞧。婠婠的心突突地跳了下,扶着皇太后的袖子道:“母后,陆姑娘怎得这般清瘦了?”
其实今天皇太后并不怎么想见客,只为了给女儿以前这个玩伴的面子,才召见她来的。陆漪娴所坐的轿子更不是她想起来赐下去的,也是婠婠借着她母亲的名义赏下去的荣耀而已。
见婠婠提醒她说陆漪娴的面色不好,皇太后是怎样的人精啊,立马一脸慈祥地问起陆漪娴来:
“俏俏,你一去太原多年,怎么这般消瘦憔悴起来了?可是身上不适,还是舟车劳顿之故?不打紧吧?舅母等会宣个宫里的太医给你看看可好?
你呀,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儿起你和我的圣懿在一块长大,我可记得你是个娉娉婷婷顶漂亮的大姑娘,怎么一下这样了……可心疼坏我了。”
见皇太后的连声关心,陆漪娴一下便想起了她亡故的母亲。
若是她的母亲还在,一定也会这样关心她的。
她逼着自己忍下了眼眶中呼之欲出的泪珠,笑着向皇太后解释道:
“漪娴多谢太后舅母的关爱了。舅母勿要为漪娴忧心,漪娴不打紧的,大抵是这一路从太原赶来,车马走得急了,颠簸之故吧。
但是回京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才是大事,漪娴也不觉辛苦。”
太后将信将疑地哦了声,又问:
“可不是你夫君待你不好罢?还是你家中的婆母妯娌们不好相与?我的儿,可是在太原那无亲无故的地方谁给了你委屈受?你只管告诉我,我必要给你去讨个说法来!”
陆漪娴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太后!太后厚爱漪娴,漪娴感激不已。只是漪娴确实是车马劳累之故,家中夫君婆母妯娌待漪娴都是极好的。”
太后虚扶了她一把,让她赶紧起来,“你既这么说了,那我且信罢。我隐约记得你家婆母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的,想来不是那小门小户的泼辣不讲理之人。再说了,你的品性是我打小看大的,再没有一点问题,谁家娶了你做媳妇不得谢天谢地了,恐怕你婆母和你夫君确实没有苛待了你。”
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不管陆漪娴的丈夫婆婆对她如何,总之以后也该再夹起尾巴一些,不敢轻视了她。
婠婠在这时似笑非笑地开了口:“若是家中真有人敢欺负了你,只管来告诉本宫和太后,本宫和太后必要给你做主的。”
她注意到坐在一边的陆俏河,听到连太后和皇后都关心着她长姐陆漪娴在婆家的处境,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关怀和在意,反倒有些按耐不住的不耐烦。
太后和皇后接连关心了一番陆漪娴,赐下许多礼物给她,陆俏河的眼睛都嫉妒地微微泛红了起来。
难不成她今日费了这样的心思打扮,就是来这陪着陆漪娴给她当陪衬的吗!
皇太后独坐高台,底下人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心思转了一圈儿,让陆漪娴坐回了陆俏河的身旁,状似无意地开口同她们闲聊了起来。
“俏俏啊,你在太原多年,那儿的风物景致比起咱们这可如何?”
陆漪娴答了几句。
皇太后转首面向婠婠,拍了拍婠婠的手背。
“我可记得范文正公写过一首什么词来着的?里头写了塞外的风光,叫……叫……什么?里头似乎有一句塞下秋来风景异、什么长烟落日孤城闭的。是、是——?”
婠婠垂下脑袋做沉思状,似乎一时答不上来的样子。
太后又一脸不解的看了看陆漪娴,陆漪娴也垂下了头去,好像没听说过一般。
陆俏河心中窃喜不已,呵呵,没想到当今皇后和她这个长姐都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她忍住心中的狂喜,俯身向太后回话道:
“是渔家傲—麟州秋思!回太后话,小女记得这首词,不过范文正公写的并不是太原风光,而是陕北神木县……”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后身旁的月桂和云芝,内监宝荣等人都惶恐不已地跪了下来。
婠婠也从座位上起身,而后屈膝跪在太后脚边。
陆漪娴见状,心中大叫不好,亦是跪倒在地。
只留陆俏河一个人还窃喜不已地坐在那儿,下一瞬她脸上的笑意不在,瞬间白了脸。
她颤颤巍巍地从椅子山站了起来,几乎是双腿虚软地跪了下来,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后……”
大内监宝荣跪在地上斥她:
“放肆!陆氏女岂可公然顶撞陛下名讳!慎言!”
是了,麟州音同麟舟,可麟舟是当今陛下的字啊。
她一时无意,为了争在人前表现自己的才学出众,竟然犯了皇帝的名讳。
严重论起来,这可是能杀头的罪啊。
陆俏河一下子奔溃了。
难道她的大好人生就要这样被毁于一旦了吗?
季裳仪也呵斥她道:
“陆氏女哪里学来的规矩!方才太后是同皇后娘娘说的话,你岂可公然插嘴,还出言不逊冒犯了陛下尊名!”
她这话的意思是告诉陆俏河,这可不是太后娘娘挖坑害她,人家太后本来就没指望让她回答的,是让皇后娘娘回答。皇后娘娘贵为皇帝正妻,若是唤出了皇帝名讳的同音字,那也算不着什么,基本上魏朝历代皇帝都不会在乎这个的。
可是谁让陆俏河抢答了呢?显着你比人家皇后还厉害是不是?
……
陆漪娴领着被吓得脱了人样的陆俏河出宫去了,婠婠却有些不忍了起来。
她望了望自己的母亲:“母后,这对陆家姑娘来说是否过于残忍了呀……”
御前犯了这样的错,稍微讲究些的人家,恐怕是不会再想聘她为家中宗妇的。
更不用提日后她还想入宫的事情。
皇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用精致华丽的护甲戳了戳女儿的脑门:
“你看你这个不中用的样子!跟那个陆漪娴是一副德行,这也不敢那也舍不得的,活该被人欺负死!
宫里面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我只问你:倘若她没存了那要和你争风的意思,她会敢来抢答我的话么?她若本就一心老老实实的,压根不会上我的当进这个坑!
如今她自己栽进来了,那就是活该!你母亲给你除去了一个日后可能碍着你眼的草包,你还不忍了起来?”
脸皮薄,心太软。一个女孩儿,不怕她成了个泼妇,只怕她是个菩萨。
太贤惠太善良的女孩,是没有好下场的。
难怪据人打听来报,太后才得知陆漪娴在太原竟然被人欺负成了那个样子。
太后心里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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