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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时间都对不上,有什么后果你能负责吗!”
清平没有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现下的情况,队长和小雪都无法穿越这道神力天穹。强行让她们通过,后果你能负责吗?”反问他。
洛富金当然不敢说负责,脸气得红一阵儿青一阵儿,一甩大袖道:“主公那边,你怎么交代。反正做这个决定的是你,我没什么责任。”
陈一还想说什么,清平望着他摇了摇头,不让他再顾虑。她明白所有的顾虑,出发点都是好的。可为了保全所有,总有人要站出来承担。
“队长,小雪年纪小、心智不成熟,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你和小雪绕道避开光穹,我和陈三二人路线不变,在约定时间抵达洁洁,这样也不会耽误任务。”
大家的目光汇聚到青衣身上。作为队伍的指挥官,她的指令才是最重要的。
清平提出的办法看似两全其美,但由于人员被拆分,两队遭遇危险的可能都会上升。特别清平还只让陈三和她二人走原路,陈三修为不错却不能保证一人护下清平。
这个计划只是个看似两全实则充满危险和疏漏的下策。
青衣缓缓扬起头颅。天上的太阳并不刺眼,和着这里微醺的清风恰到好处的明媚。
原先她失魂落魄没心情享受,若不是清平幼稚的决断,大概还会一直沉湎在来自过去的痛苦和恐惧里,难以承担自己的职责。
这目光殷切,饱含着关怀与善意,水般纯净。可清平你不知道,这里面最重要的人就是你。
不是我,更不是小雪和陈一。
你是主公在意之人,可能是他寻找之人。只此,你的意义便远在我们之上。
因为弱小所以选择,因为弱小才需要选择。倘若我们足够强大,倘若我足够强大,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穿透这道屏障,无需顾虑地接受你错漏的计划。
甚至,不费吹灰之力,杀掉神明。
你给了我们以弱胜强的机会,带来了镇荒海百万罪民获得自由的契机。而那些因为你好不容易逃脱了绝望的人,譬如我,若还一直生活在过去的恐惧阴影之中,会不会太对不起你的牺牲。
“队长,我承认我的计划确实考虑不周。比如,我就没把陈三的意见考虑在内,没和他商量就让他和我一同走原路……”
“清平,谢谢你。”青衣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她看了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小雪,眼里涌现一丝愧疚和残忍的坚定。
“青姐……”女人呢喃道,似乎察觉了什么。下一刻,青衣说道:“计划不变,三日后准时抵达洁洁。”
“队长!”陈六抱着乱抓头发的小雪忍不住喝出了声。“队长,小雪她真的很害怕!她会疯的!”
陈一也发问道:“青队,你确定吗?”
洛富金被整得无语,说:“你们在搞什么?队长的话都听不懂吗!服从命令不就行了……一个个婆婆妈妈的。”
清平抿了抿唇,最后深吸了口气难以理解地问道:“青姐,这是为什么?”
青衣坦然地看着她,“军士,服从命令,完成任务。”
“可是兵分两路也可以做到,你若觉得有风险,我们可以……”
“不用再质疑我的指令。你若非要问个缘由,就好好想想我为什么选择你。”
青衣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清平击得体无完肤。
脑子里剩下的一个念头是选择。而这两个字的后缀是她。
小雪被打晕前,眼中仍充满恐惧。没有人能忘记她看青衣的眼神,来自孩子的怨恨往往最剜心和赤裸。
陈六不放心一直抱着她,一路上小雪尿湿了裤子,身子红肿起来,长了许多疱疹。
暮色降临,夜里众人需要休息,飞舟下方在江上航行。
“意识是不清醒的,可她对法神的恐惧到了身体接触神力就起病灶的程度。”陈五会点儿医术,小雪的情况类似隐疹和风癣,因对某一存在严重厌恶而诱发疾病。
“只要喉头不水肿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时刻观察着。”
陈五说完,退到了一边把位置让出来。
黛天昏昏,青衣的表情模糊朦胧。远方的晚霞是金红色的基调,点缀着绛紫和苍青,云天间隙,依稀可见寥寥星辰。
清平坐在船头,背对着众人。她没有关心小雪的情况,打上了船就一直坐在这里看天,沉默不语。
陈二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生怕做了这诡异氛围中的显眼包。
陈三挪了挪步子,坐到清平身边。
“你不去看看小雪吗?”他问道。
清平摇了摇头,说,“不去了,大家都在。”
作为护卫列六人中性子最外向的,陈三话比较多,和谁都能唠两句。
“小雪经常提起一个叫小山的男孩子,是因为小雪叫小雪所以才叫小山的。”
清平不明所以地看着陈三,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聊这个。
清平的脸上出现了别的表情,陈三很欣慰,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雪山,他们的名字合在一起的意思。”陈三继续着这个话题,清平无声地笑了,接受了他另辟蹊径的体贴。
“至于青队,她出生在沼泽地里的城市,那里常年笼罩瘴气,所以才长不高个子。”
“陈一列长年轻时是个俊男。村长把自己的女儿说给他,可没多久就被他克死了。村长要杀他偿命,他就跑了,老爹都没来得及管。”
“……陈六是个傻大个。早年干苦力活的,力气大嘛~后来走狗屎运,有个人免费测灵根给他测出来了,赶上麒麟军征兵的好时候,他家里人就让他报名。最大的梦想是讨个温柔的媳妇儿,因为他娘比较凶。”
“至于我……普通男人。家里务农,有三亩田,三间泥房。家里穷,两个哥哥都没娶媳妇儿,我年纪小身体好性格活泼,就出来讨生路。我和陈四算一个地方的人,一个山窝东西两个村。”
说起自己的事儿,男人咧着嘴角笑起来。
“我俩从小打到大。我打不过他,他说不过我,每回告到家里,他爹娘也只揍他。”
男人的讲述极具画面感。专心聆听的女人忍不住笑出声,换来他温柔的注目。
陈三打心底里高兴。清平不爱笑,可她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像一块透明的冰,裹藏着一片永不褪色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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