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清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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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暧昧间,第一场比赛已经快要开始,场外观众席已经是人声鼎沸。
如果有人留心,那就会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的英俊男人带着一个穿拖鞋的高挑女人在公众投注大堂匆匆路过。
齐诗允觉得有点丢脸,一路她都低着头,恨不得用公文包把整张脸挡住,直到和雷耀扬走到停车场,跟着他上了那辆典雅华贵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db5。
车缓缓驶离沙田马场,音响里依旧播放着和他社团大佬身份格格不入的高雅古典乐,而且还是她喜欢的巴赫。
古董跑车最终停在沙田正街的新城市广场,齐诗允诧异,雷耀扬却只说有东西要买。
下车后,雷耀扬带着她乘电梯来到广场三楼。
一路上齐诗允都觉得自己穿着拖鞋逛商场实在是滑稽,感觉路人看到后都向她投来好奇又好笑的目光,她甚至怀疑雷耀扬是不是故意带她到这里来丢人显眼。
ror&esp;vivier经典红色英文花体字映入眼帘,巴黎老牌鞋履专柜,雷耀扬突然拉住她驻足停留。
“干什么?”
“难道你想要穿拖鞋回去上班?”
“那也不用买这么贵的!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走吧。”
话还没说完,齐诗允便被雷耀扬拉着进了专柜。
在出马场之前,雷耀扬毫不留情的当着她的面扔掉了那双磨脚的高跟鞋,齐诗允阻止不成,又被他强行带到这里来。
真是个自大又专制的男人。
这里每一双鞋的价格都可以抵得过她一个月薪水,齐诗允很不自在的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好,看着雷耀扬在一堆女鞋前挑挑选选,精明的柜姐跟在他身后热情介绍款式。
几分钟后,雷耀扬挑出一只经典款黑色方扣低跟鞋,走到齐诗允面前慢慢蹲下。
很不自在…甚至能感受到几个柜姐职业微笑下的意味不明。
或许在他们离开之后,她们就会立刻开始八卦他们的关系。
“我自己来…”
齐诗允刚弯下腰还没碰到脚面,雷耀扬已经把她的右脚轻轻从拖鞋内抽出来,温暖的手掌握着她的脚后跟,小心翼翼的为她穿上那只昂贵的鞋,生怕又再弄到她的伤口。
“很漂亮。”
雷耀扬眉眼低垂望着她的脚面,又拾起起左边那一只替她穿好,细细欣赏过一阵,觉得很满意的起身去付款。
齐诗允只觉得耳根发烫,视线也不自觉看向脚上那双新鞋。
7500港币,柔软的小羊皮材质,凸显脚型的气质款,比起刚才被雷耀扬扔掉的那双几百元的高跟鞋,确实很舒适又不累脚,但她需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能眼都不眨买下这样的一双鞋?
可这男人到底又在发什么癫?
从他闯入包厢替她解围开始,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二十八岁了,拍过拖也做过爱,也知道这世界上所有雄性都是喜欢追求肉欲的下半身动物。
但和那夜的残暴冷血相比,今天的雷耀扬简直是情圣附体,让齐诗允难以分辨他的真实面目,同时也从心底深处生出另一种害怕的情绪。
比如他那样高傲自大的人,却为自己屈膝几回。
比如他为自己小心翼翼处理伤口时的温柔怜惜,并不是一个只想要占她便宜的男人会做的事。
比如他在同她亲密接触的同时,自己并没有太过强烈排斥的反应…
太危险,必须要立即划清这道模糊的无形界线。
思绪游离间,雷耀扬已经将车开到报社楼下停好。
“雷生,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首先,我很感谢你帮我把车修好送回家,也很感激今天你及时出现让我能顺利采访简sir,但是这双鞋的钱和修理费我会一分不少付给你,还有那支钢笔我也会还给你…我只是想表达清楚,我不喜欢欠别人任何东西,不论一分一毫,我都不想欠。”
雷耀扬侧头看着齐诗允一口气说出这番话,神情倒是淡然。
只不过从今天叩响那扇门开始,他就确定自己已经开始在意这个固执的女人。
在意到他会怕她有危险,在意到她脚上的伤口会让自己觉得莫名难受,在意到触碰到她的身体时,自己心底深处那股快要抑制不住的欲望。
在意到她说出这些话时,心底升起的一股小小失落。
“齐诗允。”
“你不过是不想欠一个你痛恨的黑社会而已,我说得对吗?”
“若换做我是个普通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齐诗允略显讶异的回看雷耀扬,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到了重点。
对,他是自己痛恨的黑社会。
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如果撇开这个身份,她还讨厌他吗?
她不确定,也不敢继续细想。
“雷生,我的确讨厌黑社会。”
“但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会这么说。”
“我会抽空把钱和东西都还给你,总之今天多谢你,再见。”
齐诗允拿上公文包和相机打开门走下车,雷耀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无言,随即把油门轰到底,跑车声浪响彻整个街道,震耳欲聋。
下班后回到深水埗家中,齐诗允找出存折,看见自己攒来买新单位的钱已经有快二十五万,除了平时省吃俭用余留的薪水,都是大学时的奖学金,从十多年前家道中落备受冷眼开始,她才知道金钱在这世上的可贵。
一个人从高空跌落到谷底,除开生理意义上的骨肉之痛,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更是摧枯拉朽。
她曾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锦衣玉食的掌上明珠,也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她曾经也有更光明的未来,可以不用时常考虑如何用正当手法报复杀父仇人,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工作,只为了换一间能让她和母亲都住得舒适的新房。
现在为了和那个男人不再有任何牵扯,这个计划就需要再搁置一段时间。
或许这十万多块,对他那样的人来说不过就是在夜场一晚的消费数额,可她要每天起早贪黑、甚至要饿着肚子工作才能攒到这么多。
虽然心有不甘,雷耀扬也没有说过要收这笔钱。
但此时,她的自尊和底线驱使她这样做。
七月底,雨量多到连续几周出门都需要常备雨伞雨衣。
红雨预警挂了几天,赛马也取消了好几场。
由于上次采访简炳驰很顺利,还格外问出两个他向来回避的问题公开刊登,这期马经销量遥遥领先其他同类型报刊,齐诗允在部门内得到几位主编赏识,但也不出所料的得到了josie在背后的冷嘲热讽。
“有些人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能把那样的问题问出口,还能公之于众,真是好犀利。”
齐诗允站在茶水间冲泡红茶,水才接到一半,就听见josie句句带刺的话语顺着走廊飘进来。
“唉呀,我们周刊的大功臣yoana亲自泡茶啊?”
女人尖着嗓门走到齐诗允身旁,略显刺鼻的香水味快要冲淡了红茶香,josie一头深棕色波浪卷发,身着名牌套装踩着高跟,妆容永远粉饰精致,随时都像是要去选港姐的架势。
不过她确实参选过港姐,但没几轮就被刷下来了,在报社里人尽皆知。
针对得太明显,齐诗允都懒得抬头看她,也不屑为自己辩解,拿着盛满热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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