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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还不服气,“三婶儿故意的,做那么点诚心不给我们吃。”
陆平:“三婶不是那样人,你没发现今天窝头格外好吃吗?里面掺了细面的。”
再者小叔没了以后没工资寄回来,家里也没钱补贴细面,哪里还能随便吃?
小叔生死未卜,公社说牺牲了,爷奶却不肯相信。陆平自小崇拜小叔,想着大了跟小叔去参军,现在想到小叔可能没了,他也非常难受。
陆安还是委屈:“我想吃细面,我不喜欢吃棒子面,拉嗓子。”
陆平:“等我初中毕业就下地赚工分给你吃细面。”
陆安又高兴起来,“哥,你说话算数。”
屋里陆二嫂眼睛一遍遍逡巡,手里拿着闺女那个细面卷子,说拿回去给闺女吃。
林姝却知道所有她拿给闺女的都被她自己吃掉了,闺女根本没得吃。
林姝自然不管,人家母女俩的事儿她一个外人管不着。
吃完饭,林姝又去院子里刨地,她要继续修菜畦,她要种菜!
她想好了,她要多种点向日葵,这东西不占地方还当装饰,瓜子含油炒着吃喷香,补充体内需要的养分。
陆二嫂一边嚼窝头一边盯着林姝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直撇嘴,这老三媳妇儿一天到晚净会装,穿着补丁摞补丁,走路屁股扭出麻花,男人都没了你扭给谁看?
躺了好几天不干活,现在刨地装给谁看呢?
你会刨地么?你抡得起那大镢头吗?
别是想扭给家里哪个男人看吧?
心里吐槽,嘴里却很好听,“老三家的你刨地干嘛?我吃完窝头过来帮你刨。”
她向来嘴巴好听却落不在实处,比如拿了原主一块布,嘴上说下回我有了给你,结果等她有了也不给。原主鼓起勇气问问,还被她抢白“这么点事儿你还记着,不怪人家说你心眼细”,为此原主可没少生闷气。
林姝不会和陆二嫂生气,她只是决定以后丁点好处不让二嫂占!
二嫂拿走原主多少好处,她都会一点点抠回来!
都是妯娌,来日方长嘛。
陆大嫂倒是三两口把第四个窝头塞嘴里,大步出来,“哎呀,老三家的,你身体才刚好点,别干这么重的力气活儿,我来!”
她一把将林姝手里的大镢头抢过去,吭哧吭哧地刨起地来,差点把林姝推个跟头。
人家真的有力气,一镢头顶林姝刨好一会儿的!
林姝:“……”
怪不得婆婆要给大哥娶这样高大壮的媳妇儿!
瞅瞅人家这力气,又羡慕又酸爽是怎么回事?
陆大嫂和方荻花似的身材高大,但是比方荻花黑且粗,黑圆的大脸盘子,相貌瞧着普通,嗓门还大。
她是方荻花特意给大儿子娶的媳妇儿。
不过陆大哥一直不满意,嫌弃大嫂长得不好看,离他心目中的贤妻差距十万八千里。
他话里话外的嫌弃从来不藏着掖着,陆大嫂也知道却不以为意,反而自己也觉得配不上男人,除了必须下地赚工分,在家里她从来不让男人做丁点事儿。
方荻花看不过眼,吩咐陆大哥扫个院子挑个水,她还怪心疼的,赶紧说“我来我来”。
陆大嫂力气大,的确是干活儿的好手,不管干啥都特别麻利。
当然,别让她干精细活,据说刚嫁过来的时候方荻花让她做饭,她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盆小了换大盆,最后还得方荻花收拾残局。
这事儿是婆婆和公爹嘀咕的时候被盼盼和甜甜听见的。
这俩孩子三岁多不会用筷子,被大伯笑话笨,他俩就偷偷嘀咕,“你媳妇儿才笨呢,和面……。”
原主就也知道了。
林姝拿锄头砸土坷垃,“大嫂,我想再种点菜,这土得加肥沤沤,我不懂这个,你说我从哪里弄点肥呢?”
听见林姝跟自己请教,陆大嫂立刻来了精神,“回头我从圈里给你撇两铁锨出来就够了。”
现在家家户户养的猪都是任务猪,肥料也得给生产队,一担一个工分。
都说养一头任务猪,一年顶一个壮劳力的工分。
有人想把肥料都弄自留地里,不给生产队也不赚那工分,那也不行,但是偷摸用点也没啥,反正也没人整天盯着检查,只要最后总量别少太多就行。
陆二嫂一手拿着窝头啃,一手托着胳膊肘,扭搭扭搭过来,“我说老三家的,你这腰……”
是不是没骨头呀?
可惜她没说完就被林姝给打断了。
林姝眼波流转,学着陆二嫂对原主的语气夸张道:“二嫂,我发现你长得……挺骚啊。”
陆二嫂白净面皮儿吊梢眼儿,薄嘴唇儿尖下巴颏儿,心眼儿多能说会道的,要说起来她可比原主的面相狐媚子多了,可她总把原主“狐狸精”“狐媚子”“小骚达子”“妖里妖气”“身上没骨头想找个男人靠靠”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上。
原主生气她就笑嘻嘻说这是夸你呢,我羡慕你长得俊可不是骂你。
陆二嫂脸都绿了。
不等她发火,林姝道:“二嫂,别生气,我这是夸你呢。”
陆二嫂见鬼一样盯着林姝,这老三家的是被鬼附身了吧?现在不甘心受气竟然还敢挤兑她?
陆大嫂也不觉得林姝会骂人,只当她真心话,反而老二家的也这样说林姝,她道:“老二家的,你挑水还是过来刨地?”
陆二嫂却想着,不行,我得找公婆说道说道,让婆婆狠狠修理老三家的一顿。
她抓起水桶和扁担就跑出去堵公婆了。
陆老爹
陆老爹今儿不开心,应该说很憋屈,追根究底是他悲痛难忍。
刚听到三儿消息的时候他跟被人在胸口重重敲了一锤似的。
老婆子说兴许儿子在哪里被绊住,又磕坏脑袋不记事找不到回家的路?
反正没看到尸骨就不当真,不办丧事就还有希望。
刚发下抚恤金的时候公社和大队都来找他商量,是不是给陆绍棠办一个光荣体面的葬礼,公家出钱,不用陆家出一分钱,以后也好让学生们学习,清明节也去扫扫墓之类的。
他们以为这是给陆家的荣誉,对他和老婆子来说这却像心口窝子捅刀。
拒绝是拒绝了,可悲伤却被强行压抑在心底,如同被反复压缩的空气,也许不知道哪天就轰然爆开。
今儿锄地的时候老常头儿凑到他跟前,以那种自以为关系好的语气给他出主意,“趁着公家还出钱早点把丧事办了吧,再晚人家可能就不管了。这办个丧事可费钱呢。”
陆老爹没搭理他,只管闷头锄地。
这老常头儿也不知道是没眼色还是故意的,不过依着他从前对自己的嫉妒,陆老爹觉得肯定是故意的。
老常头儿又自以为远见地说:“陆老弟,我真是为你好,你家那个三儿媳长得恁……年轻轻的肯定留不住,听说这几天就在家里闹呢?叫我说,别留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没了男人的儿媳妇那更是,你多留一天她都多恨你一天。”
呵呵,什么男人没了病倒起不来?都是借口,说到底就是想改嫁老陆家不许呗?
老常头儿觉得自己是大聪明,帮陆家调解矛盾,还解救被婆家扣住的貌美小寡妇呢。
他不是陆家从前的住户而是逃难来的,当初他爹也是村长级别的人物,自觉不输陆老爹,处处都想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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