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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温热的人体上睡觉,经历过被人类亲手喂食,经历过和人类交配后——他根本回不去了。
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如此明显。
爱与不爱也如此明显。
我不能回陆司明那里,我还要再见人类。
雪青泽依恋地看着黑暗里沉睡的人类,贪恋地捕捉着空气里属于人类的味道,像是要把这个味道刻入骨髓一样。
终于,天色微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雪青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出了卧室,顺着没关严的窗户离开了这个他待了一年的温暖巢穴。
林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高烧退了,还有些低烧,他人清醒了不少。
周意特地过来了一趟,又给林暮扎了一针,还带了一支痔疮膏,马应龙的。
林暮:“。。。”
周意十分敬业专业:“暮少爷需要帮忙吗?”
林暮尴尬极了:“不用,谢谢周医生。”
周意又嘱咐道:“如果身后有伤不上药感染,会一直低烧。”
林暮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我等会自己上药。”
林暮送走周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条粘人蛇没有粘着他,他往浴室走去叫他:“青泽?你在哪?”
没见蛇的身影,林暮又从浴室转回卧室,甚至掀开被子检查了,都没见到雪青泽:“奇怪,青泽去哪了?”
起初林暮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等到太阳西沉,那条粘人的蛇都没有出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陆司明带回去了。
林暮抿了抿唇,做了几分钟的心里建设,硬着头皮给陆司明打了个电话。
“喂?有事吗?”陆司明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地上正跪着抓到的一排敌对势力的手下。
“青泽在你那里吗?”
“不在。”
“哦,好吧,那打扰了,谢谢哥。”
林暮挂了电话,视线环顾房间,最终落到开着条不大不小缝隙的厕所窗户上。
雪青泽,自己离开的?
好一条不负责的蛇!操完了就跑了?!
林暮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雷得激灵灵抖了一下,他裹上睡衣,换鞋出了门。
真是条不省心的蛇。
林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找蛇,明明以前救助过的动物痊愈后自行离开,他都没再找过他们,像是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唯独雪青泽,他总放心不下。
那双死寂的蛇瞳有段时间经常在他梦里出现,林暮半夜惊醒后会条件反射地去摸蛇,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后,天色黑得很快,温度也是骤降,林暮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脚步虚浮却快速地出了陆家大院。
林暮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救助雪青泽的地方,那地方如今积雪已化,有浅绿色的嫩草发芽,没有雪青泽的身影。
林暮突然就慌了起来,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又浓烈,飞快地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心脏也随之加速加重,一下下砰砰砸着胸口。
他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也顾不上有没有人听见:“青泽,雪青泽,你在哪?”
雪青泽一条蛇趴在潺潺溪流中给自己降温,发情热烧得他有点难受,但他没什么心情去找母蛇交配,或者说压根没想过要和除人类之外的其他什么交配,他满脑子就是人类不要他了。
他心里难受极了,这种难受甚至都压过了发情期身体的燥热,让他整条蛇都没什么生气。
他现在特别特别想人类,想缠在人类身上,更想和人类交配。
可他现在不能回去。
人类还在生他的气,会把他交给陆司明,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人类了。
雪青泽觉得身体好冷,又好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隐隐约约听到人类叫他的声音,像是个美好的梦,只是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大到最后近在咫尺。
雪青泽睁开眼,人类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被春夜里冰凉溪水冻得反应迟钝的蛇脑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人类出来找他了,人类没有抛弃他。
雪青泽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就像是确认一样不停地嘶嘶着。
“嘶嘶”。你怎么来了?
“嘶嘶。”你来找我了。
“嘶嘶。”你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嘶嘶。”我好高兴。
“嘶嘶。”我好冷,你抱抱我。
“嘶嘶。”人类,你怎么不说话。
“嘶嘶。”你还在生我气吗?
“嘶嘶嘶嘶。”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把我交给陆司明好不好?
林暮一言不发,神情冰冷。
人类一直没说话,雪青泽雀跃的蛇心又轻微失落了,就连嘶嘶声都仿佛透着委屈。
“嘶嘶。”我好难受。
“嘶嘶。”我想和你交配。
林暮弯腰从溪水里捞出小截蛇身,手刚触碰到溪水就被冰得起了层鸡皮疙瘩,然后才摸上同样冰冷的蛇身。
雪青泽马上配合地从水里游出来,溪水哗啦啦地从他身上滑落,他迫不及待地缠在了人类的身上。
林暮没理会在自己耳边不停嘶嘶的蛇,只是用袖子来回擦着雪青泽身上的水,像是擦拭什么脏东西一样,又重又急,来来回回——如果手没有在颤抖的话。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借着月光的反射,看到一动不动卧在溪水里的雪青泽时候的心情。
透骨的冰冷感觉自胸口漫出,一瞬间就侵袭到四肢,耳边嗡嗡的,那一刹那有种卧在溪水里的是他而不是蛇的错觉。
他差点以为雪青泽就这么没了。
他像个人形冰雕,僵硬地蹲下身将蛇从水里捞出来,他的五感好半天才回来,那条话痨蛇已经围着他嘶嘶了好几圈。
听着耳边熟悉的嘶嘶声,他才终于有种把心落回肚子里的轻松。
他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想生气的,可是看着雪青泽高兴地一个劲往他怀里钻的模样,又突然生不起来了。
他不理解雪青泽为什么总要寻死。
但现在雪青泽还好好地活着。
林暮解开大衣扣子,雪青泽熟门熟路地钻进去缠在人身上,林暮又扣回扣子。
雪青泽蛇首从领子伸出来,他满脑子都被人类出来找他没有不要他的喜悦充斥着,不停地吐信舔着对方温热的皮肤,用蛇吻蹭着人类冰凉的耳垂。
林暮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他刚进门就被保镖拦了下来,陆盛和陆司明都等他。
林暮心里咯噔一下,他将不安分探出头的雪青泽按回了衣服里,扣子扣到了顶,跟在保镖身后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陆盛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站着的陆司明。
陆盛的基因真的强到离谱,陆司明几乎和陆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包括周身气质,都如出一辙地凶残冷漠。
林暮害怕他们。
这种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小就被驯化出来的,林暮亲眼看着林月笙在陆盛的手下日渐憔悴,像是落到虐杀爱好者手里活生生被抽干了生命力的野猫,他也不可遏制地害怕他,即便那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你去哪了?”陆盛问,声音里藏不住的疲惫。
“没没去哪。”林暮小声回答。
陆盛脸色沉了下来:“没去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暮掏出手机,他在找到雪青泽不久后手机就没电自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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