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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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诺瑾冲着郭念尽己所能地笑出了真诚：“你想多了。”

郭念狐疑，她与韩诺瑾相识已久，私交甚笃，此时女性的直觉警报“哔哔”作响，这老板一定是心怀鬼胎！

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郭念脱口而出：“喂，老大，你该不是谈恋爱了吧？”

韩诺瑾闻言，立刻收敛起笑容，板出了棺材脸，正色驳斥：“谈什么谈？恋什么爱？你诅咒我？反弹！你才谈恋爱！郭姐姐，新品完善后你干脆去结个婚度个蜜月吧，别浪费假期。”

郭念扫了韩诺瑾一眼，摇了摇头：“话多代表心虚。”

随即不等韩诺瑾反击，她便转身离开，来如山岳去如风。

韩诺瑾并没有受到郭念鲁莽猜测的影响，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是跟欧阳博在谈恋爱，只是正好人在他身边，两人之间又称得上是水乳交融，这令他非常愉快，也就仅此而已。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相处之道，并不适合冠以“恋爱”这个名义。

为了将“礼物”早一点点给欧阳博，韩诺瑾提前了二十分钟离开公司，以防路上的塞车，当他抱着巨大的箱子回到家时，欧阳博听到开门的声音迎了出来，有些瞠目地盯着韩诺瑾带回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不过还在试验阶段，这是首个成品，我带回来试用试用，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韩诺瑾擦着额头的汗，默默地在心里为韩念的气力伸出了大拇指。

“对了，”欧阳博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箱子，边说，“我还没细问你的公司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还有产品……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韩诺瑾找来剪刀，边开箱边笑问：“那你觉得我该是做什么的？”

“看着像什么精英。”欧阳博咧嘴笑，“金融？电子？高端的。”

“那你可错得彻底了，”韩诺瑾大笑，“不过我们做的东西，也不能说是低端。”

等箱子完全被打开，韩诺瑾满意地看见欧阳博的双眼蓦然瞪圆，惊讶写满了整张脸，他起身拍了拍手：“这玩意有个充电跟设置程序的底座，做成了个窝的形状，占点地方，还要安装一下，你再稍微等等。”

欧阳博上前两部，从箱子里抱出一只毛茸茸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柯基犬玩偶，眨了眨眼：“里面有东西？还要充电？难道你们公司做的是仿真宠物？”

韩诺瑾端详着欧阳博脸上的表情：“喜欢吗？”

“当然！这毛！我的天，好软，跟真的一样！它是不是会各种杂耍？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像真的玩偶。”欧阳博将狗抓着揉，“手感真棒。一定很贵吧，买的人多吗？”

“这并不是玩具，”韩诺瑾见欧阳博没有一点过来帮忙的意思，但被书生脸上的笑容感染着，心情仍是百分百的愉快，“或者说不仅仅是玩具，它算是一种……呃，辅助用具。”

“辅助用具？”

韩诺瑾说：“等我把窝装好了演示给你看。”

十几分钟后，欧阳博便满脸惊喜地欣赏着假柯基犬在客厅里犹如真狗一般东嗅嗅、西闻闻，偶尔跑到两人的脚边，低吠一声，又跑向了厨房、浴室等地，似乎要把这间房子巡视完毕。

“它这是？在认家？”欧阳博揣测。

韩诺瑾唇角挂着微笑，对欧阳博说：“这仿真宠物是我们公司的专利，主要的用途，一是作电子拐杖的进化版，给视力障碍的人出行提供方便，二是提供给认知有缺陷的人，帮助他们生活，这只假狗可以辨认主人，除了出行时最基本的定位导航，记忆各种密码、待办事项以及设定多长时间失去链接自动求助这些功能，它们能履行伴侣宠物大多数的职能，又不需要照顾，只要设定好程序，按时充电，专人按时上门维护就可以，挺受欢迎的……仿真宠物只有极少数的量产，大多是订做，父母买给子女，或者子女送给老年父母居多，毕竟每个用户的需求都不大一样嘛……包括造型也可以订制，我们公司卖最好的动物你猜是什么？不是猫猫狗狗，是海豚。”

“海、海豚？为什么？”

“能发出真实的海豚声音的仿真海豚……当然按比例缩小了，对陷入暴躁情绪的痴呆症老人有一定的安抚作用。”韩诺瑾回答，对欧阳博投来的、毫不吝啬表达崇拜欣赏之情的目光露出了由衷的一笑，“是不是比做金融有意思？”

欧阳博目光追着摇着尾巴的假柯基：“你说，送给我？”

“你喜欢的话。”

欧阳博转看向韩诺瑾，他的眼神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迷离而深沉，片刻后，韩诺瑾才见欧阳博呼了口气，浅浅地笑着：“你总能带给我惊喜，葱生，你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

韩诺瑾对欧阳博那句“不知道拿你怎么办”略有领悟，是在又一夜昏天暗地地纵情纵性之后，他餍足而疲惫，早早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从沉睡中缓缓浮起，意识微仰，韩诺瑾在未睁开眼时便觉察到身边的欧阳博依然清醒，他没有移动身体，只是悄悄地将眼皮眯开了一缝。

光从外界溜了进来，连带刺激启动了他全身的各种感觉。

有只手在轻柔地抚摸着侧躺的他。

从他的脖颈，到肩头，那不属于自己的体热，安安静静地游移到他心口的位置，覆盖于其上。

韩诺瑾生怕对方发现他心跳的加重，而推测出他已经醒来，从而终止了这一次的探索。

他努力保持着纹丝不动，直到蓦然感到脸上摩擦着炽热，那是欧阳博的脸颊贴了过来。

呼吸的潮湿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从韩诺瑾的肌肤渗透进身体里，迅疾地点燃了他心头的火焰，他暗中咬紧下唇，完全清醒，正在盘算着是不是不再装睡发动突袭，欧阳博的身体已经小心翼翼地黏了上来，呼吸声渐重，同时，韩诺瑾也不意外地留意到了欧阳博下身的生理反应。

坚硬，火热，蓄势待发。

韩诺瑾的躁动刹那攀上巅峰，然而，就在他忍无可忍的前一瞬，耳畔又似有若无地飘过一声轻叹，所有的热浪转瞬而逝，毫不留情地离去，在他的满心困惑中，他听见欧阳博下床、进浴室，韩诺瑾起身，呆呆地望着关上的浴室门，不多一会儿，从里面接连传来马桶的下水声和花洒淋浴的声音。

为什么？

有一刻韩诺瑾有种撞开浴室，将赤裸的欧阳博按到墙上逼问的冲动——他对自己肯定是有感觉的，但这趁着入睡的时候才做贼一样来“吃豆腐”的行为算什么？

更让人冒火的是，做贼也罢了，偷还不全偷，莫名其妙又偃旗息鼓。

归根结底还是他魅力不够，不能吸引欧阳博犯下忘乎所以的“罪过”么？

韩诺瑾睡意全消，可他一时又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行事吊诡的欧阳博，上一回的经验告诉他，这个话题似乎是欧阳博的禁忌，他还不想在黎明未至的时候与共度良宵的伴侣进行这般艰难的交涉。

于是当听见的水声停下，韩诺瑾默默地呼出口气，怀揣着满肚子的狐疑憋闷，躺回床上合眼装睡。

浴室门轻轻地打开，几乎听不见脚步声，逐渐靠近的湿热水汽让韩诺瑾的心脏不明缘由地一抽，他不禁蹙起了眉，随即他便感到眉间触上一块温软。

猜到那该是欧阳博的唇，韩诺瑾的心脏又是一跳。

但欧阳博依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退开，慢慢地、轻轻地，躺在了韩诺瑾身边。

这意外的夜半插曲后，韩诺瑾更加用心地观察起欧阳博与他的相处模式来，他发现，欧阳博从不拒绝求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