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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错?”
元恪看着高长欢问,他手持戒尺,高悬于梁言摊平的粉红色手掌之上。
“我没错。”
八岁的高长欢翘着腿坐在梁言身旁的椅子上,后靠椅背,椅子稍稍翘起两个前脚,悠悠荡荡,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啪!
戒尺落下。
稚童,手小而嫩,整个手掌都火辣辣的疼,经久不散。梁言跪在木凳上微屈手指,双眼含泪。
“你知不知错。”
元恪再问。
“我没错。”
高长欢再答,目光坚定。
戒尺再次落下,七岁的梁言疼弯了腰,眼泪夺眶而出。
身为二皇子高长欢的伴读,代二皇子受责,罚跪,挨打,并不少有,纵然如此,还是叫他难以习惯,不堪忍受。
虚握掌,手心犹如烧着一团火,他依然还要颤抖着伸出手摊平。
“你知不知错。”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我没错。”
戒尺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抽打下来。
梁言手心渗出一点血迹,冷汗浸入伤口,更疼。
可他还是摊平手掌,高高举着,便于戒尺下次落下。
“你知不知错。”
二皇子勾勾嘴角,冷笑一声,不再回答。
啪!
泪水在梁言脸上滚落,他好看的眉眼,发红的鼻尖,颤栗的嘴唇,是那样惹人怜。
屋子里静悄悄的,其他几位皇子与小公主都看得皱起眉头,抗拒的后仰身子,其他的伴读,个个低埋着头。
“回答我。”
二皇子挪开眼睛,抬起腿往书案上一搁。
戒尺在半空顿了顿,梁言的手太小了,实在不堪责打。
“趴到书案上去。”
梁言吸吸鼻子,乖顺的趴到书案上撩起衣裳,拉下亵裤,小小的屁股上还隐约可见前日因二皇子乱写课业留下的伤痕。
“二皇子,你知不知错?”
二皇子依旧沉默。
戒尺稳稳落下,梁言隐约泛着青黄的两团霎时艳红起来。
“二皇子既然不答,臣也不问了,什么时候二皇子知道错了,臣就什么时候不打了。”
每一下,都格外清脆。
梁言双手搅着衣裳,抽泣声不绝于耳。
“我说了我没错!我没错!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我根本不在乎。”
“是吗?”
元恪用戒尺轻点在梁言早已红肿发颤的屁股上。
高长欢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站起身,在元恪的笑容里捡起被他扔出去的书卷,一回头四目相对,气的他咬牙切齿,他凶狠的将书卷再次砸了过去。
“我说,我没错!”
他还不觉得解气,抓过旁边书案上的书卷,也一并砸过去。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直到被高景炎跑过来紧紧抱住,他整个人还气得发抖。
“不过是我父皇养的一条狗,我打你,你就应该受着!你威胁我?!威胁我!”
高长欢上半身被束,还往外踢着腿,似乎要隔空踹元恪两脚。
“弟弟弟弟,别闹了别闹了。”
高景炎轻声哄着,同样八岁高见殊也过来帮忙一同抱住高长欢,若非如此,恐怕,他还真抱不住这个弟弟。
“二哥二哥,父皇回来要知道了真是会挨打的。”
高长欢听后一愣,撇过头,不再看元恪,也放松了身子,高景炎和高见殊这才敢慢慢放开他。
他打个哈欠,回到书案前。
“梁言,起来,跟我回去睡大觉,等我爹回来打我。”
梁言战战兢兢的提起裤子,吸吸鼻子,抬手擦擦脸上的泪痕。
朝着左右两侧的皇子各作一揖,又对着元恪也作一揖。
“你快一点啊!”
二皇子很不耐烦的回头吼了他一句,他顾不上屁股上的伤,立即小跑上去,每一步都很疼很疼。
“他那么打你,你还给他作揖拜别,贱骨头。”
二皇子捏住他的耳垂扯了扯。
“过来,趴下。”
高长欢性子急,又在气头上,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快,都带着风。刚回到他自己的寝殿,宫人跪迎,他摆摆手,大方的解开披风一扔,直奔小圆桌去,一脚踏在桌面上,他趾高气昂的对梁言喊了声。
梁言一路紧追着他,屁股一颠一颠的隐隐作痛。
站在圆桌前,他将亵裤褪到大腿根,从容的撩起衣裳,俯身趴在桌子上,就在高长欢漂亮的靴子旁。
一颗熟透的桃子,悬挂于崖壁。
高长欢扬起小手,落下两个巴掌,软软的,揉捏起来,在萧瑟的秋风中,温温热热的,手感很好。
“谁叫你给他作揖的?挨几下就哭鼻子,丢我的人。”
“殿下……”
梁言喊他一声,却又说不出求饶与谢罪的话。
他还以为殿下是要给他上药,怎么还打呀。
“别动!”高长欢凶狠的训斥一声,一边把药膏不要钱的往他屁股上抹:“给你上药。”
“等我长大了,我就杀了元恪,给我们俩的屁股报仇。”
他皱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的极为认真,配上稚气的脸庞,天真的童声,又显得儿戏。
皇子的老师,实在难做。
“其实元大人已经手下留情了……”
梁言忍着疼,小声嘀咕道。
一听这话高长欢就来气,噼里啪啦的就往他屁股上甩了一串巴掌,气鼓鼓的,嘴里念念有词道:“你替他说话是吧?不疼是吧?你!你真是贱骨头!”
他凶巴巴的,只到梁言带着哭腔,蹬着小腿跟他求饶:“殿下,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他站起身,阴阳怪气的学梁言,在侍从端来的温水里洗洗手,擦干将帕子一丢,又坐回梁言身旁数落:“打你,还替他说话。你下次要还敢说,打烂你的屁股。”
梁言屁股上抹了药,像是裹着糖浆的糖葫芦,晾晾也吸收的差不多了,他拍拍梁言的背,示意梁言起身。
梁言心领神会,提起裤子捋一捋衣裳,抹了药,身后冰冰的大概是不疼了,他眨眨眼调皮的小声反问高长欢说:
“殿下不也打我么”
“什么?我跟他能一样吗?”
高长欢一把把他拽过来就往他身后拍拍。
他们俩正闹,下人进来通报。
“殿下,李颂李大人来了。”
他还有习武的课要上呢,李颂就是教他骑射的老师,他本来是挺喜欢这位年轻的老师的,但今天,没有兴致。
“叫他回去,我今天,不得空。”
李颂在门口已经听见,便高声回应他说:“不知殿下今日有何事不得空?”
虽是问句,语气倒也还算恭敬。
高长欢一时还真编不出来。
“我就是有事不得空。”
“殿下即便有事,也应以学业为重。”
高长欢听了又撅起嘴,怎么这个李颂也如此烦人呢。
“我踢李恪时崴了脚,不便骑射,我等着我爹下朝来打我,不得空。”
他还真说对了,他爹已经在来揍他的路上了。
这混小子,几个当爹的能忍住不撸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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