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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停的歪歪扭扭的汽车,还是傍晚我走时的那个样子,可这短短三个小时内,有人死亡,有人出生,有人收获了人生最美满的一瞬,有人迎接了命运赐予的最痛苦的致命一击。
路灯不甚明亮,但依然能看到身后跟上来的背影。
当然,这一路我走并不快,也是在等她。
姚心走到我跟前时,我才看见她的眼睛红了。
“他很喜欢你。”
似是在为邓放鸣不平,可她这话我刚才就听过了。
“所以呢?”
我站在台阶上,平静地看着晚风卷起地上零散的几片叶子,心里还有些庆幸,庆幸现在不是在遍地落叶萧索的秋天,亦或寒风习习的冷冬。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姚心的眼泪涌了出来,刚才的一幕幕如刀尖一样扎在她心上。
在她的记忆里,邓放始终是骄傲的,高昂着头的,那个落寞站在街上的身影几乎叫她不敢相信那是他了,而我做了这些事却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卫戎,这里的人都说你面冷,我以为你只是话少了些,没想到你的心也这么狠!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招惹他!”
“那你呢?”我淡淡反问她:“你那么喜欢他,是因为他招惹的你吗?”
姚心愣住,眨眼间,眼泪大颗滚落到脸上,我看出她的情真意切,只觉的心更冷了。
忘了是谁说的,女人生来就会爱人,为爱低眉折腰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男人做不到天生爱人就有百般由头,女人却必须要做在爱里吃尽苦头的那个。
哪有什么生来就会爱人,这样自我麻痹的话流传的也够久了。
在感情里,不论是生理构造的差别还是思维惯势的不同,吃亏和牺牲更多的总是女人,一次次为爱冲锋陷阵的也总是女人,即便是这样了,有一点给自我的保留也要被说是自私、心狠,甚至千夫所指。
凭什么?
“你跟邓放分开的这三四年,想着他的滋味好受吗?你来到阎良,明里暗里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邓放领情了吗?给你回应了吗?”
姚心被我的直接刺白了脸,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一道道交错,像是诉说着这些年她的等待和心酸。
“我最烦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没来由也没解法的感情。”
“你说我的心是石头做的,那邓放呢?你为他放弃原战区更高的职级来到阎良,为他哭成这个样子,他知道了就会接受你吗?”
“我是心甘情愿的!”姚心向我靠过来一步,“我爱他,我愿意放弃原来的一切来到他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本能的付出,所以我看不得他被你这么折磨,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这么对他。”
“本能的付出?”我听的好笑,“姚心,你敢说你做这些不想要一个结果吗?”
姚心没声了。
她想说她可以不要,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说不出来。
我冷眼看着她面露挣扎,厌倦地不想再跟她多谈论什么爱不爱的。
人可以骗别人,但是骗不了自己。
“你觉得我是折磨他,可我跟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我没骗过他,也没给他什么希望,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卑微,不喜欢讨好,也看不得受不了别人为了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把喜欢夸张成爱。”
“我没有夸张!”姚心反驳道,“你不知道我跟他的事,你不懂…”
“我是没兴趣。”我打断她,“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你的手伸到了我这儿,连你的名字我都懒得知道。”
千篇一律的爱情故事听的太腻了,翻来覆去不过是些普通情节,添再多油、加再多醋也都是陈词滥调罢了。
我懒得管她怎么把一说成二,但她不能越界到我这里来,搅了我的清净。
姚心没想到我会一语挑明,她心虚地后退一步,低了低头,再看向我时没了先前的底气,可她仍不信我会知道的那么多。
“那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味道是卡地亚的猎豹,从你给我拿药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宋争争之前买过这个香水,她说喷这种香水的女人才配得上邓放,可喷了一次她就被主任点名批评了,后来再也没喷过,我没猜错的话,宋争争送你这瓶香水的时候,肯定说的是全新的吧。”
姚心沉默了。
我笑了笑,“你挺会找人的,宋争争这种猪队友你也敢要。”
“我是跟她聊过几次天,但未必跟她就是队友吧,卫戎,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点!”
“你做的事不难看吗?姚心。”我脸上的笑容渐冷,“你真当没人看出来吗?”
“告诉宋争争关于邓放的消息,借机拉拢她,一边从她那里打听我的事,一边通过她那张大嘴巴把消息放出去,虚张声势这一套真是叫你玩转了。”
“基地里关于邓放的风言风语本就不少,你传出去那些话,更是让他成了不少人闲来饭后的谈资。”
“你也知道邓放现在是首席的不二人选,考核期一丁点风吹草动都够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的,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他,那你的爱可真叫人无福消受。”
我每说一句便朝她逼近一步,她步步后退,我步步紧逼,直到她的后背靠上一辆斜停的汽车,我站在她身前,离她的脸只有一拳之隔,逼的她原本的底气溃不成军。
“我…”姚心傻了眼,“我没想过…”
“你是没想过,可多的是人想过,这身军装你也穿了好几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分不清吗?还是少喷些无用的香水,多长点有用的脑子。”
难听的话说的够多了,我点到为止,不想再做恶人。
上楼前,我看了她最后一眼。
“再奉劝姚医生一句,你把宋争争当枪使,也当心这枪对着自己走了火,她虽然蠢,但总体所的大门进出可都有眼睛。”
晚上吹的风有些多,回到家打了个两个喷嚏,洗澡时我不由得把水温调高了些。
关了水,浴室的镜子已被水汽氤氲的模糊一片,伸手拂去上面液化的水珠,镜面上很快照映出清晰的人像。
我摸了摸镜子里光洁一片的脖颈,那里几乎从没有过什么装饰。我很少戴项链,也很少想象戴上的光景,哪怕小小一个戒环的圈禁也让我觉得太不自由,在太专制的环境下长大,我不可避免的厌恶一切约束,包括关系和婚姻。可现在我恍然发现,到头来,最约束我的却是我自己。
邓放问,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当然不是,也当然不止一点。
我对他也并非总是冷静,甚至对他最不冷静,在为数不多的心血来潮中,他何尝不是我最费劲心机的那个呢。
我没有回应,这样的答案只会让两个人更难过、更不舍。
吹干头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我用被子蒙上了头,睡眠是应对一切的最佳选择。
过了会,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满屋子找烟。
戒烟后,时不时的我也会点上一根,只闻味道并不抽,邓放来了几次,他身上的气味比尼古丁起效更佳,我便再也没动过,连烟盒也交由他管了。
不知他是扔了还是藏到了哪里,我怎么也找不到,整间卧室都被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末了,我终于挫败地坐在床沿,不再对此报以期望。
从这段关系中抽身的副作用远比我想的大,可我不能再跟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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