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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对这次约会没有什么期待,只是陪一个年轻人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而已,能赶紧结束最好。
相比起乔浩宇在微信里传递出来的热情,简安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愧疚。
据他说,他已经定好了一家餐厅,也买好了两张电影票。他真心期盼着,能和简安来一场不错的约会,连简安也不免为他可惜。
他喜欢谁不好呢,偏偏喜欢她。
可他到底喜欢她什么?论外表,她也没什么能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论性格,她也没什么优点,更别提出色到让人难以忘怀的地步。
简安同学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滴,也因为此更感到疑惑。回忆起苏珊当初的提醒,若那时候她的话为真,那么这个年轻人真是喜欢她喜欢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小年轻还挺能坚持。
走出小区门口前,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直到走出门口,看到那辆眼熟的车,还有从车上急忙走下来的男人,她的脚步急急刹住,脸色一变。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厉色逼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从来没告诉他她的住址,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瞬间,她闪过许多念头,冷汗直流,戒备满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乔浩宇也是怔在那里,一脸困惑。他本来心有期待,一个女人,倘若知道一个爱她的男人,为了保护她,每天晚上一下班就跟在她的身后,如此诚心诚意的举动,难道不能换来她的感动吗?
但出乎他的意料,在听完乔浩宇的解释后,简安捂起嘴,吐了。
一个男人,一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男人,连续数月跟踪她到家……
高中某天体育课,体育老师在让同学做完热身运动以后宣布解散,为了打发时间,简安和邹静在操场边缘的树荫下闲闲聊天。邹静眼尖,发现简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只臭虫。她紧张兮兮地指给简安,简安则是一脸淡定,两拇指捏起了那只臭虫,但没控制好力道,一个不小心,捏死了那只臭虫。
邹静花容失色,一下子跑没了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简安!!你居然用手捏死臭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你个变态!!大变态!!!!”
操场的上空,老远传来邹静高分贝的尖叫声。
简安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她尴尬地留在原地,可怜的臭虫在她的指尖被捏成碎片,臭虫身上的臭味也随之扑鼻而来——
现在,此刻,简安就想到了那一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顺着她的鞋子爬到肩膀的臭虫。
记忆中的那股味道再度出现,侵袭入简安的鼻孔,她捂着嘴,弯下腰——
“呕——!!!”
看着她的样子,乔浩宇手足无措。从几天前开始,他就一直想象着看到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那些事以后会是什么表情,在他的幻想里她有许多的反应,却从来没有这般——厌恶,恶心,警惕,戒备……
独独没有感动。
“安姐……”他嗫嚅着,想要上前安慰她。
简安反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话从手指缝里跑出来:“你别过来!”
她抓紧了肩上的背带。
她包里几乎什么都有,包含各种生活用品、女性用品,里面还放了沉重的水杯、雨伞、充电宝……等等,她要是真狠下心,用力抡起朝着人要害处砸,绝对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当时乔浩宇要是真敢上前一步,简安已经想好了,他的脸和下半身,总有一个要遭殃。
她绝对不会客气。
乔浩宇也是吓坏了,在她的警告下,动都不敢动一下。小区门口人来人往,路过的行人瞥来好奇的目光,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关切地望着简安,但不敢上前。
两人心思各异,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在小区门口站着。
简安呕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只是干呕。她捂牢嘴,时不时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全是警惕。
一个和她除了工作以外没有任何交集的年轻人,连续数月都在跟踪她。简安第一反应就是责怪自己太不谨慎,她应该小心,应该注意时刻身后跟着什么人,但她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
打住吧,她可爱自己了,所以绝对不会追究自己的过错。她犯了什么错?她不过如常上下班而已,凭什么要她注意周围?一天的工作已经够辛苦,难道还要她在下班以后像个斗士那般戒备周围吗?人已经活得够辛苦,一定要在这时候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吗?
真要那么做,才有问题吧?!
那个年轻人说起来,说是看到电视剧里的男主是这么做的,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主一直跟着女主,他以为那样很浪漫,于是也跟着做了。
浪漫?
简安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分不清虚拟作品和现实作品的边界吧?
把虚拟作品和现实混淆在一起的人才是脑子有问题啊!
浪漫?
浪漫他大爷!
简安头疼起来,抚着额头,“浪漫?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跟踪狂的行为?你知不知道,这是性骚扰?”
乔浩宇一听,着急起来,“不是的!安姐,我我我……我不是跟踪狂!还有这怎么能算是性骚扰呢?!”
“我……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简安没有被他的说辞打动,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反问:“保护?我请你保护我了吗?”
“可……”乔浩宇还想辩解,“可是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简安气得笑起来。
明明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是同一国的人,可两人的交流却像是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用的也不是相同的中文。
当他说,他都是为了保护才那么做的,简安没有过多感动,有的只是愤怒。
那仿佛是……仿佛他在向简安彰显某种特权,属于他的特权,那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以实质形式存在也不见得能带来多大实际利益的特权,尽管他本人也许没有这样的认知。
但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他仿佛在说,他比简安安全得多,因为——他的性别。
因为他是男性,他自认比简安安全得多,而且也能向她提供这种安全,于是他没有告知她,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跟踪她长达数月——简安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只觉毛骨悚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经在考虑换地址。
可是,这个年轻人却依然不知道他到底带给她多大的麻烦。
他是真的没有感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站在他的视角,在他的叙述里,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让人感动的——看!一个男人不辞辛苦,每天坚持跟着一个女人回家,就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自发的行为,他不计较酬劳,不计较能不能有回报,只是想做,就那么做了,这还不能打动一个女人吗?
可是在这样的叙述里,简安的“意愿”在哪里呢?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那边为自己辩解:“安姐,我我我我……我没对你做什么,我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啊!我这……这……这怎么能算性骚扰呢?!”
“过激?”简安怒极反笑,“你以为怎样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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