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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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餐车没有明显的排队队伍，一群家长带着孩子站在那里喊自己要什麽。

每当顾海骁准备上前点餐时就会有人扯着嗓门盖过他的声音，但是这也赋予他观察的机会。

「老板，番茄蜜饯两支！」某个妈妈抱着小孩喊道。

「一百。」老板娘手脚麻利地ch0u出两支番茄蜜饯交给小朋友。「来喔，後面要点的继续！」

「这里三支草莓！」

顾海骁的气息微不可察地一滞。

「一百零五。」

草莓，三支，当前架上剩余十二支，百分之二十五的机率。

架上那十二支草莓糖葫芦看在顾海骁眼里，只有一支在发亮，其余皆是黑白的。

眼镜下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老板娘的手，直到她拿起三串黑白的糖葫芦结帐，才悄悄松一口气。

情况不宜再拖，他抓紧时机，往前一站：「老板，一支草莓，左边数来，是非常美丽的巧合。

没有什麽宏大的目标，该做的、想做的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尽力而为，剩下的顺其自然，这样就可以了。

一个礼拜後，画展开始为期十天的展期，唐橙柒和顾海骁约在假日碰面。

今天的天气很好，yan光晴朗，万里无云。因为是假日，画展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展览者的亲朋好友，现场很是热闹，唐橙柒也跟着期待起来。

唐橙柒来的路上不怎麽塞车，所以b预期要提早几分钟到。

没有等多久，当时间从二十九分切换到三十分的那一秒，顾海骁非常准时地出现。

「学长！」唐橙柒收起手机，手里拿着票，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

「你什麽时候到的？」顾海骁看见唐橙柒的额间沁着细汗，手指轻轻擦过。「热吗？」

「不、不是太热。」唐橙柒脖子一缩，抬起手替自己擦汗：「我几分钟前才到。」

「进去吧。」

唐橙柒的入场票角落写着魏然的名字，可能是校方在分票时做的简单纪录。检票时她偷偷看了顾海骁的票一眼，果然也写是一样。

这个美术展览没有特定的主题，展出的是大四美术系学生各自的得意作品，因此风格和绘画方式很丰富多变。

唐橙柒一眼望去，叫得出名字的有水彩画、水墨画、素描、还有很现代风格的拼贴画。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些是学生的作品，每一幅都像大师级的。」她走到一幅水彩画前，想像三年後杜唯晨的画作也被挂在这里。

「是啊。」顾海骁说。

因为怕自己看不懂，唐橙柒在来之前已经上网查询如何享受美术展。

网路上的文章说要注意观察细节，读艺术家的创作讯息，以及解放自己的想像力。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和一起观展的同伴交流看法。

他们根据地图走去观赏魏然的画作，是一幅拼贴画，内容看着很丰富。

画面正中央是一个巨型翘翘板，一只纤细的手自画布左上角探出，以中指与食指交叠的手势将一颗黑子放在翘翘板的尾端，使左侧倾斜。

唐橙柒试图推测翘翘板两端呈现的意境是否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是一无所获。电闪雷鸣的那一端，有颗青绿se的柿子和翱翔的鹰。而yan光灿烂的彼端，虽有翩翩彩蝶，却荆棘满布。

查看墙上的展品标签，画作名称叫做《落子无悔》。

创作者表述只有短短一句话：「没有最正确的选择，只有权衡利弊後的舍，与得。」

唐橙柒由衷对创作出这幅作品的魏然心生崇拜，她可想不出这麽深奥的东西。

「学长，你觉得这里的柿子是什麽意思？」唐橙柒转过头想开启讨论，却发现顾海骁还看得认真。

学长和魏然学姊曾经交往过，肯定对作品的意涵有什麽更深刻的理解吧。

「我也不确定。」顾海骁延迟好几拍才回覆唐橙柒。「或许是因为她喜欢吃柿子？」

「这未免也太随便了，我觉得肯定不是。」唐橙柒再度走近端详，似乎这样就能与魏然晦涩的宇宙产生连结。

「你看，这颗柿子都还没熟呢，有没有可能是在隐喻大柿晚成？」

顾海骁挑了下眉，似乎对唐橙柒颇为赞赏：「有意思的解读。」

唐橙柒备受鼓舞，t内的侦探魂和哲学家魂同时上线，齐心协力在画作中搜索灵感。

不过好像仅此了。

「有没有发现彩蛋啊，我亲ai的华生？」唐橙柒寻求同伴的协助。

顾海骁噗哧一笑，唐橙柒赫然发觉自己太过自然就讲出那三个字。

「所以有吗。」她只能强行转移焦点。

「彩蛋？」

「嗯！就是只有认识的人才会知道的细节。」

顾海骁点头：「这是魏然的手。」这也是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的。

作品中，唯有下棋的手是真实图像的拼贴，其余皆是各se纸张和图画拼凑起来的。

「这样也看得出来吗？」

「嗯。」顾海骁指了指自己的虎口，「这里的痣，还有落子时小指会翘起来。」

听完顾海骁的话，唐橙柒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手的虎口处的确有一颗小痣，很容易被忽略。至於下棋的手势，她也不知道正确应该是怎麽样。

她对围棋一无所知，不然当初在咖啡厅时就会答应和学长对弈了。

不过，在如此有灵x的地方，心中的疑惑彷佛也跟着进化，开始有自己的意识。

「学长和魏然学姊现在还会一起下棋吗？」

唐橙柒的问题长出小翅膀，自主地飞了出来。

＊「我的亲ai的华生」ydearwatn为福尔摩斯对其助手华生使用过的称呼。这里是柒柒在玩梗，并非刻意叫顾海骁亲ai的。